來到寧庸面前,丁梨將自己名下一百畝最肥的良田“賣”給他,但只收了手續費意思一下。
平民百姓要交稅,秀才舉人卻不用,反之,他們還是食稅戶。
寧庸身為亭長,朝廷命官,身上有舉人功名,她把一部分田地轉到寧庸名下,算是送的,雖然虧本,但好過交不起稅挨板子。
寧庸人在衙門坐,大禮從天上落,整個人都呆住了。
“你這個丫頭……好……”
他琢磨了半天措辭,方才輕咳一聲開口,“好懂事!將來必有大造化!”
丁梨笑笑,并不以為意。
場面話而已,無需當真,只但愿寧庸能把她的好多記些日子就阿彌陀佛了。
事情辦得比預想的順利,從衙門出來,丁梨立刻回宅行撤單,轉而又到折桂書院找婁蔥。
進門就笑瞇瞇地道:“婁公子,您想要買五十畝地不?五十文,我便宜賣。”
婁蔥與亭長不同,只是個秀才,按律一次性只能買五十畝。
盡管出身尊貴,但從小被嫡母打壓,素來無錢傍身的婁蔥聞聲,愣愣抬頭:“哈?”
什么情況?
一刻鐘后,把手下累贅田產處理一空的丁梨輕松走出書院。
仰望天空,天是那么藍,陽光明媚,就連摻了冰碴子般的空氣,呼吸起來也是那么清爽!
啊,舒服!
……
三天后,許洛第在何家小院喝著小茶賞雪景。
今日便是朝廷收拾的日子,往年這個時候,他身為縣衙文書不知受了多少平民百姓的孝敬。
只要他用偷稅漏稅的罪名相威脅,底下人就沒有不愿給他笑納的。
就算有,他也早打死了。
他把何家兩百畝地盡數過戶給那俏丫頭,高昂的細米賦稅還不壓死她?
他在小鎮衙門里也有人,屆時一運作,那丫頭還不像她娘當年一樣乖乖就范?
許洛第喝著小茶,越想越得意。
等著吧,有那丫頭好受的!
可是等啊等,從早上等到天黑,直至夜深,預想中的快意并沒有發生。
一切都很平靜。
許洛第咂摸咂摸嘴。
窮鄉僻壤可能辦事效率低吧,他再等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