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懷初心頭巨震!
這皇帝,果然是李家人!和李元櫻、李元棋一樣,心思竟如此縝密!
他不僅看穿了李元櫻姐弟平日里的不和是偽裝,更在上次宮宴的一面之緣后,就精準洞察了她對那姐弟二人的重要性!
這是在拿整個太傅府,來敲打她!
慕懷初的大腦飛速運轉,下一刻,她緩緩跪下,額頭觸地,行了一個鄭重無比的大禮。
“陛下所托,民女不敢不從。民女定當竭盡所能,勸誡長公主與寧安王。只是……民女人微言輕,他們未必肯聽,但民女必會盡力而為。”
她將姿態(tài)放得極低,言辭卻滴水不漏,既接了旨,又暗示了自己能力有限。
李元樟顯然對她這種滑不留手的說辭很不滿意,臉色一沉,正要發(fā)作。
“陛下。”
沈彥之再次上前,搶在皇帝發(fā)怒前開口,聲音沉穩(wěn)。
“慕姑娘所言,正是為臣本分。陛下乃開明之君,想來所求的,也正是臣子們各司其職,盡心盡力。至于結果如何,自有陛下圣斷明察,賞罰分明。”
他這番話,先是肯定了慕懷初的態(tài)度,又順勢給李元樟戴上了一頂“開明之君”的高帽。
李元樟被他這句話架在了半空,若是再追究,便顯得自己不大度了。
他怔怔地看著沈彥之,最終只能冷哼一聲,拂袖作罷。
“退下吧。”
“民女告退。”
“微臣告退。”
慕懷初與沈彥之齊刷刷行禮,隨后起身退出了大殿。
走出鳳儀宮時,慕懷初向沈彥之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后者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夜色已深,星月朦朧。
宮道上寂靜無人,只有巡邏侍衛(wèi)的甲胄摩擦聲偶爾響起。
慕懷初剛走到宮門口,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如一尊雕塑般,靜靜地立在月光下。
李元棋。
他換下了一身戎裝,只著一襲玄色暗紋長袍,身姿挺拔如松,負手而立,周身的氣場卻比夜色還要清冷。
見到她出來,他眼中的寒冰瞬間融化,立刻大步迎了上來。
“小初兒。”
“王爺?”慕懷初有些意外,“你怎么在這里等?”
“朱鹮把你的話帶到了。”李元棋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復雜,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