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以為,治國如治水,宜疏不宜堵。民心所向,或可因勢利導(dǎo),化為助力。”
李元樟不悅地皺起眉:“沈愛卿此言何意?”
“微臣之意是,強行壓制,恐生怨懟。若能讓天下女子感念皇恩浩蕩,心悅誠服地恪守本分,豈不勝過一紙禁令?”沈彥之不卑不亢地回答。
水云遙忽然放下酒杯,清冷的嗓音帶著一絲挑釁:“沈大人此言倒是有趣。不知大人以為,何為‘因勢利導(dǎo)’?”
沈彥之的目光迎向她,平靜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鋒芒。
“公主殿下,治國之道,在于順應(yīng)天時民心,而非逆流而行。”
“是嗎?”水云遙嫣然一笑,笑容卻不達(dá)眼底,“那依大人之見,若民心所向,與君主之意相悖,又當(dāng)如何?”
“君為舟,民為水。”
沈彥之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擲地有聲。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明君當(dāng)察民情,順民意,方能江山穩(wěn)固,長治久安。”
兩人言語交鋒,機鋒暗藏,讓殿內(nèi)的氣氛瞬間緊繃到了極點。
慕懷初暗自為沈彥之捏了一把汗,也佩服他的膽識與機智。
李元樟顯然不愿在這個危險的話題上深入,他不耐煩地?fù)]了揮手。
“好了好了!今日是喜慶之日,不談這些沉重的國事!”
晚膳漸近尾聲,慕懷初主動起身,盈盈一拜。
“皇上,娘娘,時辰不早,民女見娘娘似有倦意,想為娘娘再做些安神開胃的點心,不知可否?”
魏姚一聽到“點心”二字,胃里頓時一陣翻江倒海,臉色瞬間慘白。
她連忙擺手,聲音都有些變調(diào):“不必了!不必了!本宮已經(jīng)用飽了,慕姑娘辛苦一天,早些回府歇息吧。”
“既然娘娘體恤,那民女就先告退了。”慕懷初福身行禮,心中暗喜。
終于可以提前脫身了!
慕懷初帶著劫后余生的慶幸,腳步輕快地準(zhǔn)備開溜。
“站住!”
李元樟冰冷的聲音,如同一盆冰水從她頭頂澆下。
慕懷初全身的汗毛瞬間倒立,僵在原地。
李元樟緩緩踱步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慕姑娘深明大義,朕希望你,能好好勸勸皇姐和皇弟,讓他們安分一些,少給朕惹些麻煩。”
他的聲音里帶著不容置喙的警告。
“他們二人,平日里最是聽你的話。若是他們再做出有損國體之事,那便是你……沒有盡到勸誡之責(zé)!”
慕懷初心頭巨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