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麗姐兒每天的生活除了管家,數銀子又多了一堂針線課,這讓麗姐兒的生活很充實,對于生活也有了新的認識。
“小姐,于媳婦來了。”麗姐兒剛剛睡醒了午覺就聽見綠萼說話。她懶洋洋地起身披衣服,待漱了口才與綠萼對話。
“送什么來了?”到了冬季,碗蓮與菊花依次凋謝,整個房里光禿禿的。前段日子還有滿園子的木芙蓉能剪來插瓶,可到了現在,除了等著臘梅花開,就沒什么花可賞了。
“送水仙來了,這時候的水仙正當季。”綠萼笑著道。
水仙是不錯,可水仙本身有毒,那花不能在房里久放。麗姐兒不經意地蹙了蹙眉,卻沒說什么。到底是下面的人一片心意,貿貿然地拒絕不好。
“小姐那么抬舉于媳婦,她也該對小姐殷勤。可前段日子看著被拔了碗蓮的魚缸里,那幾條孤零零的朱頂紫羅袍,奴婢差點去花房與于媳婦吵架。”眼看著麗姐兒要訓斥她,綠萼連忙轉了話鋒道,“后來奴婢才知道于媳婦那個不省心的婆婆病重了,聽說拖不過年底。于媳婦前段日子不眠不休的,請醫延藥,花了不少錢,想來園子里的活計也耽擱了不少。不過現在看來她還算是個明白人,有良心的,再忙也知道拿了水仙親自來。”
麗姐兒看著綠萼討好的笑,也就沒說什么,只心想著于媳婦果真是個命苦的。她婆婆要是沒了,傳言恐怕又要開始流傳了。麗姐兒知道于媳婦在樓下,連忙穿了鞋下了樓,去看于媳婦帶來的水仙。
“花房新出了水仙,奴婢先去了凝暉堂,才來小姐這里。”于媳婦畢恭畢敬的。
“快拿過來我瞧瞧。”這世道的人對水仙很是偏愛,稱其為“凌波仙子”,認為水仙清新淡雅,很符合文人氣質。
“奴婢帶來的分別是金盞玉臺,銀盞玉臺和玉玲瓏,都是奴婢親自種植的。”于媳婦將水仙挪到小幾上給麗姐兒看。
水仙花朵小,黃白相宜,密密匝匝一叢,看著很舒心。花朵亭亭玉立,小巧可愛,的確很雅致,做為盆景,小小的一盞確實精致。這與春天的蘭花,夏季的碗蓮,秋季的菊花道理是共通的。
“聽聞這水仙有毒,會不會妨礙身子啊?”麗姐兒問道。
“水仙是有毒,可只要睡覺的時候將其挪走,就不礙的。剛剛奴婢去了凝暉堂,已然將此事告知夫人,夫人說就白天拿出來看看,晚上都會撤下去的。”于媳婦連忙道。
麗姐兒點點頭道:“你有心了。”隨即就給綠萼一個眼色,要她給于媳婦賞個封紅。
“姐姐辛苦了,等有了新種出來的花,可一定得拿給我們小姐瞧瞧。”綠萼一邊笑著給于媳婦塞紅包,一邊說話。
“自然自然,一定一定。”于媳婦笑著接了封紅,連忙道。
待于媳婦走了,綠萼才道:“于媳婦的眼睛都熬紅了,想來她婆婆的病是沒什么轉機了。”
“到底是個可憐人。”麗姐兒不禁感嘆。
“可不是,最近園子里的人又開始說于媳婦的不是了。”綠萼上前道。
樹欲靜而風不止,于媳婦的婆婆還沒怎么樣呢,就有人按耐不住了。麗姐兒頭疼地撫額,這個結是怎么都打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