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這頓晚膳除了麗姐兒和幾個弟弟吃的津津有味,其他們都有些心不在焉。晚膳過后麗姐兒在凝暉堂并沒有多呆,想著曾祖父和父母必定有話要說,就帶著丹桂和綠萼先回了涵珍館。
麗姐兒一到了涵珍館,也顧不得洗漱,直接把幾個貼身服侍的丫鬟都叫了來,開始一一囑咐。
“我雖不知那紅豆是不是當真無辜,可我不想看見涵珍館中的哪個丫鬟與她走的太近。從今天起,不管是誰,都防備著她些,但面上卻不能露出來,可明白?”麗姐兒道。
“是。”青杏,翠籬,碧草和綠萼四人異口同聲。
綠萼嘴快,自然將知道的告訴了青杏,翠籬和碧草幾個親近的。當然這也是麗姐兒的意思,既然要排查涵珍館中的丫鬟,少不得用人脈。麗姐兒現如今能依靠的人脈,也不過就是身邊的四個丫鬟,自然得要她們明白其中的原委。
“只要發現紅豆與涵珍館中的哪個丫鬟婆子親近,只管告訴我。當然今天我說的話你們也從沒聽過,可明白?”麗姐兒道。
“是。”四個丫鬟齊齊應喏。
“青杏留下。”青杏和紅豆有些熟悉,麗姐兒想多了解些。
“小姐。”青杏有絲緊張。
“我不過是要問你還知道紅豆什么,你不必這么緊張。”麗姐兒喝了口金銀花茶。
青杏看著神色淡淡的麗姐兒,心里直打鼓。這位小姐平時看著糊里糊涂的,可現在的樣子怎么看都不像個七歲的孩子。
“奴婢其實與紅豆并不熟悉,只是在逃難的路上與紅豆見過幾次,說過幾次話而已。”青杏連忙道。
“那你說說她都與你說過什么。”麗姐兒問道。
“這,時間太長了,奴婢記不得了。無非就是訴苦抱怨,逃難的路上親人都沒了,以后能活多久都未可知什么的。”青杏想了好一會兒,來來回回就是這么幾句。
麗姐兒看著什么也問不出來了,就讓青杏退下去。
“小姐,奴婢可與紅豆沒什么牽連啊,萬萬別把奴婢看作是紅豆那樣的人。”青杏害怕受紅豆的牽連,跪著邊哭邊說。
“好了,我知道,不過是問問你紅豆的事,你又何必這般,好像小姐我給了你委屈受。我向來是丁是丁,卯是卯,你何曾見過我遷怒誰了,回去歇了吧。”麗姐兒笑著道。
“是。”青杏怕麗姐兒不再信任她,她將來在這園子里也掙不到前程,最后也不過是一輩子的下人,永無出頭之日。
臨下樓了,青杏紅腫著眼睛道:“小姐我想起來一件事。”
“什么事?”麗姐兒本已經對青杏不抱什么希望了。
“是紅豆給奴婢講的一個故事。好像是什么一個貧困無助的姑娘,馬上就要在冰天雪地里餓死了,最后有個年輕富貴人家的公子給了她一個饅頭,她就活下來了什么的。當時奴婢也沒在意,逃難的路上又餓又冷的,奴婢又乏的厲害,只笑話紅豆是做夢被魘著了。可紅豆當時的神色現在想來有些奇怪,怎么說呢,眼睛亮晶晶的對我說那不是夢。”青杏道。
麗姐兒看著青杏,也不知這是紅豆的夢還是真有其事,只點了點頭,讓青杏退下了。
隨后麗姐兒就將這件事情拋在腦后,因為曾祖父辦酒樓可不是小打小鬧,他老人家天天在香茗草堂折騰,也不知道再鼓搗什么。最后終究是在雨季過后的一個艷陽天,在蘇州城繁華的山塘街上開了一個酒樓,名字叫做“蜀香”。
那天很熱鬧,只要是在蘇州有頭有臉的達官顯貴,富商巨賈都不顧炎熱去了酒樓。麗姐兒和幾個弟弟自然也跟著林氏去了,只不過幾個小的一直在雅間里坐著,聽著外面高朋滿座,人聲鼎沸。還好等到魚片鍋和鴨肉鍋都擺上來之后,孩子們的注意力被吃食轉移,開始吃起來。因為林氏一直沒回來,麗姐兒就盡心盡責地照顧弟弟們。只是兩種燉鍋都格外熱,在赤日炎炎的夏季,顯得格外突兀,令人吃不下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