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是功德,哭亦是功德。坐著是功德,站著亦是功德。”愛蓮回答時雙目一片清明,毫無迷茫之色,仔細觀察甚至能看見一顆蓮花種子正在發芽。
但岳鼎知道,她還沒有悟,因為道理是別人指出來的。
學得了知識,便失去了領悟的機會,知道的東西多了,領悟的東西就少了。
撇開maixiong嫌疑不談,他知曉眼前之人為洛紅樓付出了許多心血,尤其是在成為股東后,為那些凄苦的失足女子提供了生活保證,以種種契約條例,讓她們能安享晚年。
要知道底層的風塵女在年老色衰之后,往往會被青樓無情的拋棄,晚年落得孤苦伶仃,無人瞻仰的下場,而即便如此,也無人同情,旁人只會指著她的過去,罵她是罪有應得,活該如此。
就沖著這一點,他便要盡一份心力,于是做當頭棒喝:“善哉善哉,若言功德,禪友為這些青樓女子謀得一處容身之所,使她們衣食無憂,才是最是真正的大功德——何期自性,本自清凈;何期自性,本不生滅;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無動搖;何期自性,能生萬法。”
不談機鋒禪理,而是直指本心和本行。
最初愛蓮提出修建寺廟,岳鼎否決了她的行為,指這并非是功德,然后大談修行的功德。
等到愛蓮明悟知曉什么是修行的功德,悟出處處皆可修得功德的道理時,他又轉回到實際行動上,擯棄了自我修行的那一套,重拾入世修行之理。
這便是“參禪之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禪有悟時,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禪中徹悟,看山仍然是山,看水仍然是水”。
峰回路轉,愛蓮一怔,陷入沉默,仿佛變成了泥塑雕像。
許久后,長嘆一口氣,放下手中琵琶。
“未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廟中菩薩非正果,如今方知我是我。”她躬身敬了一禮,“多謝賜教,授道之恩,不敢或忘。”
從有到無,再從無到有,她現在才是真正明白了。
之前她說自己明白,欣喜不已,拊掌而笑;現在她說自己明白,卻是平靜如寒潭,沒有分毫慶祝之意。
此刻再看她的雙目,就能看見蓮花種子快速成長為花苞,正在悄悄綻放,分明是心靈勘破迷障,使得修行上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跡象。
岳鼎知道他已經沒有東西可以教了,而現在最好是留出時間,讓對方細細品味這番領悟,穩固境界,何況他自己也莫名的起了煩躁感,心頭焦慮不安,便忍不住起身告辭。
“岳少俠,”愛蓮忽然喊住人,再次躬身謝禮,“舍妹就拜托了。”
岳鼎無言的點點頭,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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