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伴讀小廝！（第5頁）

孩子們有的興奮地東張西望，有的怯生生縮在大人身后，有的流著鼻涕啃手指。

跟趕集賣小豬崽似的，這人命真賤啊。

空地中央，擺著一張瘸腿的舊方桌。

范慶就坐在桌子后面。

他穿著洗得發(fā)白的舊儒衫，花白頭發(fā)用木簪胡亂綰著。

臉上皺紋深刻，眼袋浮腫，雙眼睛閃著光，像兩簇?zé)墓砘稹?/p>

飛快地在每一個，被推到面前的孩子臉上掃過。

手里攥著的書卷，神經(jīng)質(zhì)地用書脊敲著桌面。

發(fā)出“篤篤篤”的聲響，敲得人心里發(fā)毛。

“下一個！”

范慶的聲音，帶著亢奮和極度的不耐煩。

“磨蹭什么！快！”

一個十歲左右、虎頭虎腦的男孩被他爹推上前。

“范先生，您看我家鐵蛋，壯實(shí)！能干活！”漢子陪著笑。

范慶只掃了一眼，眉頭就擰成了疙瘩：

“眼神渾濁，心浮氣躁！不行！”

“心思都在玩泥巴上！讀書？糟蹋圣賢書！滾！”

“范先生！再看看”

“我說不行！聒噪！下一個！”

范慶猛地?fù)]手，像趕蒼蠅。

又一個七八歲的女孩被推上來，怯生生的。

“太怯懦！毫無主見！讀書需靜氣，也需膽魄！不行！下一個！”

“范先生，我家狗剩可機(jī)靈了”

“油嘴滑舌！眼珠亂轉(zhuǎn)！機(jī)靈過頭了！一看就是偷奸耍滑的料！不行！滾！”

“范秀才，這孩子可是我們村認(rèn)字最多的”

“認(rèn)字多頂什么用！讀死書！呆頭鵝！毫無靈性！朽木！下一個！”

被拒絕的孩子家長，或失望，或憤憤不平。

拉著孩子退到人群邊緣，低聲咒罵著“瘋子”，“眼高于頂”。

“什么玩意兒！挑牲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