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只是聽命的,可阿魚叔畢竟是他們的領導,一時也是倍感棘手。
“動手就是,我受得??!”阿魚叔挺直了腰板,壓低嗓音,緩慢道,“我們身為奴才的,就該聽主子的,而不是自作主張,惹得主子不悅?!?/p>
其實道理他都懂,但他依舊無法令自己違心附和一個男妓子。那是他的傲慢與偏見,即便鞭子加身也不愿改變。
所以,他甘愿受罰。
護衛(wèi)們聞言,也只能聽命行事了。
鞭子高高揚起,又重重落下。
院子里很快就響起了鞭笞聲,還有隱忍的痛苦喘息。
孫橋橋聽著鞭子抽人體的悶悶響聲,忍不住抖了抖,扭頭去看紅楓,指尖輕輕顫抖,忍不住攥住了紅楓的衣角,聽得膽戰(zhàn)心驚。
紅楓面無表情,神色淡淡,仿佛聽不到外面的聲響。
感覺到她拉扯自己的衣服,低頭看了她一眼,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動作輕柔似春風。
“……安心。”他的聲音平靜如水,溫柔似水,撫慰著她的受驚。
孫橋橋抿了抿唇,聲音輕若蚊蠅,眼底透著不忍,“……會不會太過分?”
紅楓垂眸看她,眼神里沒有任何表情,語調(diào)冷冽,“他命人傷你時,可不曾想過自己所為是否過分。孫姑娘,無需自責?!?/p>
孫橋橋愣了愣,咬了咬唇角,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一起。
黎昭群看著他們這副親昵親近的模樣,喉嚨如吞了黃連般苦澀,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衣袖,想要說什么又咽了回去,神色郁郁。
“……是我管教無方在先。孫姑娘,你的湯藥費都算在我頭上……”
“不用不用,我沒有大礙的,大夫說,我就是看著嚴重,好好養(yǎng)幾日就沒事的?!睂O橋橋抬頭訥訥道:“既然紅楓大哥沒事,那我,那我跟阿妹也該回去了?!?/p>
說到這,她聲音有幾分局促不安。
不如說,自從知道黎昭群的身份后,她就很難平常心對待他了。
黎昭群一怔,也忍不住看向了紅楓,目光中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我晚間讓人送姑娘回去吧!廚房已經(jīng)在給你煎藥了,好歹把藥給喝完。而且你的傷勢,不宜亂動,我叫人給你你弄個軟轎……”
說完,他似乎是不敢多留,飛快地從屋子里逃了出去,好似身后有什么洪水猛獸在追趕一般。
等走到了外面,看著外頭風和日麗,他心口卻是難受不已。
明明從前跟紅楓是說不完的話,如今倒是在屋內(nèi)相對無言,那些曾經(jīng)的纏綿悱惻,如今都化成了這般尷尬的格局。
他望著碧藍的天空,抬手撫上鈍痛的胸口,眼角有些發(fā)澀,卻只能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
耳邊是一陣陣鞭笞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