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宮廷在夜色里收斂了白日的威嚴崢嶸,好似蟄伏的巨獸,只剩下起伏的輪廓。
皇宮內,趙宛舒他們依舊被囚禁在偏殿,每日里除卻送食水,和去往更衣,基本是沒有機會離開此地。
只有當主殿那邊需要他們去例行公事的把脈。
但一個活死人的脈,又哪里會有什么大變化呢!
然后就是被壓著開藥,開各種有用的藥方,前頭有個大夫開的漫不經心,還被拖出去砍了,尸體被拉走,就是留在地上的血跡也都被沖洗干凈。
現在偏殿里的不少人都猶如受驚的兔子,一見到進出的御林軍,就開始變得兩股戰戰,膽戰心驚。
更有甚者,都開始出現了過呼吸,直接暈倒的。
白日如此,夜間更是有不少人睡著睡著就驟然驚醒,然后壓抑著尖叫出聲的。
至少,謝危佩著刀,一身玄衣御林軍打扮出現在門口時,殿內就忍不住起了騷動。
偏殿的走廊掛著隨風搖曳的宮燈,將人的身影拉得老長老長,猶如黑色的精怪,殿內陡然就響起小聲的驚叫,很快就像是想到了什么,連忙紛紛捂住嘴,不敢多言。
趙宛舒挨著初云道姑依靠著,初云心態極好,這幾日是正常吃喝,面無異色,反倒是將自己養得面容紅潤的。
與其他消瘦如柴,面色憔悴的人就顯得格外不同。
趙宛舒被她所影響,這幾日也不擔驚受怕,吃好喝好,偶爾還跟初云聊聊天,除卻這偏殿的氛圍有些難受外,日子倒是也過得很是輕松愉快的。
她本來已經睡得迷迷瞪瞪的,驟然被驚醒,也是習以為然,很快就換了個姿勢,摸了摸眼角,打算繼續睡覺。
突然,一道陰影停在她跟前,將昏黃的宮燈都給遮擋住了。
趙宛舒聞到一股淡淡的熏香,又聽到身旁倒抽一口氣的聲音,她不由睜開了眼,慢慢抬起了頭。
因為還困意彌漫,她一時間還沒認出眼前的人是誰,怔怔然地看了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
謝危見她這副心大的模樣,他都站在她面前這么久了,她居然還睡眼惺忪,不由頗為無語。
他壓低聲音道,“起來。”
趙宛舒腦子還有混沌,但聽到話,還是照著做了,慢慢扶著墻壁站起。
隨著站起,視線也變得清晰了許多,她愣了愣,緩緩道:“啊,是你啊。”
“隨我出去。”謝危直接道。
“哦。”
趙宛舒剛要跟上,手腕就被抓住。
初云一直在閉目養神,方才聽到聲音只睜眼看了眼,又閉上了,此時聽到趙宛舒竟然敢跟著一道走,她就沒忍住。
她站了起來,將趙宛舒往身后拉,眸子卻是看向謝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