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狠刮了他一眼,“叫外頭學子們看到你這副輕浮模樣,看你還如何當夫子!”
柳慶云把她扶著坐下,又給她倒了杯茶水,又拿著手絹給她細細擦淚,嘴里道,“我是夫人的夫君,夸贊自己的夫人那是閨房之樂,與夫子的身份也不沖突。”
“再說,誰說文人騷客在自己家中還得端端正正的。”
“以前你是沒瞧見,那御史大夫,在朝堂上那是威風八面,雞蛋里挑骨頭,一副不近女色剛正不阿的模樣,可對自己親戚徇私枉法,私下七旬還納妾的也不是少數。”
他說的是以前安京里出了名的一樁徇私案的主謀。
柳夫人被他說得沒轍,又看他溫溫柔柔的給自己擦淚,她心底甜如蜜。
以前人人都說她可惜,明明是名滿安京的才女,又出自名門,為何會答應嫁給柳慶云。
一來的確是清貴文家的合璧。
二來,則是這個男人沒有文人對她的那股清高。
時下文人多傲然,脾氣比才氣大,好似如此就能展現出他們的斐然才氣。
柳慶云外表不像文人,脾氣也不像,但骨子里卻是像的。
他對待家中妻女多都是柔軟的,也樂意放下架子哄人,這點卻是比那位老古板的顧牧強太多了。
恐怕就算是阿蕊遇到那種事,他也會愿意一輩子養著,也不會如顧牧那般。
而他們成親多年,經歷了那般多,卻一直恩愛如初,哪怕被罷官流亡到這小小宛城,她也是不后悔的。
只除了一樁遺憾。
想到此,柳夫人的眼眶又忍不住紅了。
“怎生又哭了?書中總說,女人是水做的,古人誠是不欺我的。”柳慶云感慨。
柳夫人:“我就是想著,我對不起你,與你成親多年,都不曾生下個兒子……”
“你瞎想什么?咱們這樣挺好的,再說了,我們族內族訓就是年過四十無子方可納妾的,我還沒到四十呢!而且,阿蕊就很好啊……”說到這,他突然就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