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那女人不屑一笑:“為何不能攻擊你?力量耗盡了吧,還以為你有多么厲害,現(xiàn)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把斷日交出來,我不想說第三遍!”刺藤漸漸逼近,如一群蓄勢待發(fā)的毒蛇,殆梓熙淡淡瞥了眼黑藤,紋絲未動,若是幻源沒有出問題,她倒還真想較量一番。
那邊又傳來一句刺耳話語:“哦你那個靠山早就消失了,沒有人會來救你的~呵呵”昏黑洞窟中紅光微微,殆梓熙橫起長劍修小心翼翼問道:“你說的斷日是它嗎?”“沒錯!快、快拿過來給姐姐看看!”她的語速加快,音調(diào)也拔高幾分,但殆梓熙看得清清楚楚,她分明滿是恐懼之色!“嗤,老妖婆,難道沒人告訴過你,用暴力解決問題的時候不能多說廢話嗎?”瞬間,煞怨之氣四溢,洞窟在女人驚恐的尖叫中被血光照亮,石壁仿佛都在浸血!“啊!是、是你?!”不等她尖叫停止,黑紅匕首已射到她眼前!“刷——”黑藤齊刷刷出現(xiàn)將那妖婆包圍,煞怨短刃無視阻擋之物,攜著強大幻能將那屏障沖破!“你、我絕不輕饒你!”只見那女人一聲怒吼,十幾個黑體怪物隨黑暗中的刺藤一并沖出!這些東西倒是威脅不大,就是打不死殺不滅最是難纏!而那妖婆則是趁機遁入黑暗逃跑而去。
殆梓熙收回血忍噬“嘖”了一聲,索性將自身幻能外泄,在周身形成無堅不摧的護罩沖入那群怪物之中!驀然,黑暗全全將紅光吞噬,下一刻靈光再現(xiàn),強悍力量將怪物沖擊四散,殆梓熙不屑回望一眼,繼續(xù)朝著那妖婆遁逃的方向追逐。
不大片刻,她忽然駐足停滯,洞窟前方被瘦長詭影阻擋,身上皮開肉綻黑血滴答,她立即認(rèn)出了它,那顆血肉模糊的頭顱還被它緊緊拎在手上!它就站在那里連同身后的詭影一動不動,而她身后死鈴一樣的斯叫也越來越近。
殆梓熙淡淡瞥了眼黑洞洞的身后,面向前方阻擋自己的怪物背手而立,笑得恬靜而美好。
只見她緩緩抬起雙臂,似一位君王冷毅:“我的朋友、忠誠的子民,把敵人撕成碎片!”“嘭——!”數(shù)不清的三米高白體怪物破墻而出,嘶吼著向洞窟兩面襲來的黑體怪物沖去,狂暴卻有序,它們比初見時體型變得更大也更加兇猛!雙方撕打在一起黑血飛濺,受殆梓熙召喚而來的白體怪卻像沒有血液一般,即使被撕裂筋骨也不見一滴液體流出。
臭味撲鼻殘肢橫飛血肉飛濺!殆梓熙勾勾唇喚出長劍欲加入這場廝殺,但是黑體怪力量數(shù)量完全不敵白體怪,早已落敗下風(fēng),而且她發(fā)現(xiàn)噬或者修一出現(xiàn),那些受自己召喚而來的怪物就像受了極大刺激,即是興奮也有憤怒,攻勢猛增力壓對方,完全不需要她出手。
有人喜歡看獸類相斗,場面越激烈越興奮,殆梓熙此時也悠哉哉抱臂看著兩方怪物廝殺。
兀地,她突然雙瞳驟縮看向顫抖不已的右手,面露驚恐,“‘寄生蟲’…被提前催活了?!”毫無預(yù)兆地,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極其痛苦地緊握心口衣襟重重喘息,右腕中的痛感陡然增強,順著右臂而上直入xiong膛碾上心臟!“呃啊啊啊——!!”盡管早有預(yù)料這個結(jié)果的到來,面對死亡時,殆梓熙眼中透著驚恐,不甘的淚水自眼角滾落。
可惡!…是誰?!前十位先行者的監(jiān)管權(quán)都在那個人手里,總督隴德!!!察異樣的白體怪紛紛將主人圍住,將她護在肉墻中。
極度痛苦的殆梓熙根本無心關(guān)注四周,腦中一片空白之際,腰腹上有一道力將她攙起。
時刻同化空間關(guān)注殆梓熙情況的憶柒猝然顯身,將她摟入懷中,不做多想就將她身體的痛楚轉(zhuǎn)移到自己身上,常常負(fù)傷的他也不免發(fā)出悶哼倒吸一口涼氣:電流不足以致命,要命的是心間和手腕里齒輪一樣轉(zhuǎn)動啃噬骨肉的東西!懷中少女猛然大口吸氣,額頭已被冷汗密布嘴角還不住流著鮮血:“你”“我一直在。
”疼痛消失,她自是發(fā)現(xiàn)了緊緊將自己摟住的憶柒,望著那張冷峻卻慘白的臉,卻心生復(fù)雜的情緒,只一刻,殆梓熙突然變了臉色猛地推開憶柒,疼痛再次襲來:“別碰我!”就算疼痛轉(zhuǎn)移,我還是會死!————淺淺血腥味縈繞舟室,殆梓熙蜷縮在地,漆黑房間內(nèi)只有她痛苦的悶哼。
殆梓熙的房間近日被憶柒設(shè)下咒法,除了他其他人都只有在得到她允許的情況下才能進入,洛、離二人在門外多次嘗試破門卻都無果。
“梓熙,放我進去,我能幫你!”一個咒法就將自己阻擋在外,洛螢不甘心再次運氣幻能,一只微顫的手按在肩頭,蝕離鎖眉搖頭將另一只手抵在門上,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和平常無異:“梓熙,能聽到我的聲音嗎”————門外兩人說了很多話,屋內(nèi)的殆梓熙根本聽不見,異樣的耳鳴令大腦陣痛,此時意識里重復(fù)著幾個字:痛!好痛!她兩眼發(fā)黑什么也看不到,雖然也沒有打開雙眼的額外力氣,劇痛傳遍全身,除此之外什么也感覺不到。
好像有電話忙線的聲音響起,她的悶哼聲漸漸減弱,揪緊心口的手也開始松開。
世界都安靜了。
“怦——怦——怦——”耳鳴減弱心跳聲漸漸被她感應(yīng),一聲聲輕喚越過亙古,傳入一動不動的殆梓熙腦海中。
“能聽到我的聲音嗎能聽到我的聲音嗎,elf?”她猛然睜眼,xiong膛劇烈起伏著深深呼吸好幾口氣,劇痛已減弱大半。
她忍著痛楚挪動顫巍巍的左手,不顧嘴邊溢出的鮮血,催動起一絲幻能將腕環(huán)中從地球帶來的儲物器中取出,又因氣力不足讓它墜落在地。
整個過程簡單卻花了一分鐘時間,“叮噔。
”微型計算機自動打開,淡藍色屏幕投射而出,屏幕中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戎裝革履負(fù)手而立,上臉被器械面具掩蓋,左臉一道狹長疤痕延到嘴角,下巴還有胡茬,縱然這般樣貌也可見他氣宇非凡盛氣凌人。
費力半睜一只眼,殆梓熙無力的打開雙唇欲言又止。
屏幕中的人冷哼一聲,渾厚沉穩(wěn)的聲音直擊耳膜:“elf,一個月的期限將至,為什么還逗留異界!”組織給每一個先行者的最大期限,就是一個月,一旦不按時回到地球便會被視為逃逸者,下場只有死!門外呼喊聲她聽見了,瞭望臺總督隴德告誡的怒語也聽見了。
殆梓熙不語勾唇苦笑,窗外閃過驚雷,整個房間籠罩在電光之中,她側(cè)身躺倒,淺色鬢發(fā)已被冷汗凝在蒼白的面龐上,下唇鮮紅儼然已被咬破,口中溢出的鮮血滴落在地,整個人十分不堪。
不知為何,屏幕中的男人停頓幾秒,又是一道驚雷閃過,他沉沉嘆息一聲仍帶著怒意開口:“你明知這是禁令!還迎頭相撞真是辜負(fù)我對你的期望!”恢復(fù)了一絲氣力的殆梓熙半睜雙眼,聲音聽起來無比虛弱:“這、這里…是達塔諾……葉爾淮賜我半年時限…繼續(xù)探索異界。
”最高榮譽之一的葉爾淮獎,更是含有一個能夠滿足一切的愿望,只是不少在此前獲得過此獎的先行者離奇死亡,沒有人知道他們對組織許下了什么愿望。
隴德肅然不語,許久,他才沉聲開口:“elf,你可要想好了,這種行徑無異于逃逸!縱你之前有多大成就……屆時,都必須將你抹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