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哥”的犧牲（第2頁）

盧老夫人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她考慮得更深。蕭家畢竟是清貴之家，雖然沒落，但貿然登門讓人家孩子來做書童，實在太過唐突，有辱斯文。而且不簽契書就給十兩月錢？蕭家一聽，怕是要以為遇上了騙子！

“盛哥兒，此事……”

“祖母！”盧盛見祖母猶豫，以為她不同意，情急之下，猛地一跺腳，脫口而出，“您快去把我小弟請過來！大不了……大不了我答應您，去族學繼續念書！”

“什么？！”

“少爺您說什么？！”

盧老夫人和管家幾乎同時失聲驚呼！

整個花廳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盧盛，盧家這位厭學六年的小祖宗，人生頭一次，主動說要——去讀書？！

天菩薩喲！這簡直比太陽打西邊出來還稀奇！

盧老夫人驚得差點從椅子上站起來，渾濁的眼睛里瞬間爆發出難以置信的狂喜光芒！困擾她多年的心病，竟被小孫子一句話給解決了？！

“去！快去！”盧老夫人激動得聲音都有些發顫，連聲對管家下令，“備車！不！備厚禮！米面糧油蛋肉，都裝上！挑最好的裝！”

她語速飛快地吩咐著：

“登門后，務必客客氣氣！就說……就說咱家少爺缺個玩伴，請他家小哥來府上作陪，不必簽賣身契，雇傭文書……也不必簽了！但照常領月錢，每月給……給五百文！”她迅速權衡利弊，五百文對蕭家來說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又不至于太過扎眼惹人非議。

“還有！”盧盛急忙補充，“從我賬上支十兩銀子帶過去！那是我答應好給他的！”大哥的承諾，必須兌現！

“準了！”盧老夫人這次答應得無比痛快。

管家喜笑顏開，連聲應諾：“老夫人放心！小的這就去辦！保管辦得妥妥帖帖！”

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遍盧府上下。小少爺終于肯讀書了！老夫人大喜之下，給所有仆從都賞了喜錢。一時間，整個盧府都沉浸在一種莫名的喜慶氛圍中。那位尚未謀面的“少爺的小弟”蕭寧，人還沒進門，就已經成了盧府上下好感度爆棚的“福星”。

待管家領命匆匆離去，花廳里只剩下盧盛和盧老夫人。

盧盛獨自站在原地，剛才那股為了小弟據理力爭的豪氣漸漸退去，一股復雜的情緒涌上心頭。

他低頭看著自己保養得極好的、連個繭子都沒有的手，又想起自己剛才脫口而出的承諾……

去讀書……

想到族學里那些板著臉的夫子，那些枯燥的之乎者也，那些永遠背不完的書……盧盛只覺得眼前一黑，一股巨大的“悲切”感油然而生。

他猛地握緊了小拳頭，眼眶甚至有點發酸。

為了小弟……我盧盛，真的付出了太多！太多！嗚嗚嗚嗚！

這犧牲，太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