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別的信息嗎?男人長什么樣?房間長什么樣?”
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文可歆描述的是她的夢,這不是一個正常的報案電話。
可他就是信了。
在這個世界上的某一個角落里,有一個男人被殘忍殺害了。
因為對面是文可歆。
“什么信息嗎,那個男人,好像長得還可以,他有兩顆痣,眼角一顆鼻梁一顆,個子很高,躺在地上也很大一塊,房間就是鋪滿了海綿墊,灰色的海綿,房間還有個窗戶,對,有個窗戶,但是離男人很遠,男人被鎖鏈困在焦爐里,后面去的那個衛生間地磚是青色的,衛生間是蹲坑”
施易的注意力停在了她說男人有兩顆痣的時候,后面完全聽不見她在說什么。
洛林注意到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電腦屏幕上顧家豪的照片,像被點穴定住了一樣,隱隱約約還能聽見手機里傳來聲音,“喂,你還在嗎,施警官,施警官”
顧家豪的證件照確實好看,減削的臉型配上濃眉鳳眼,有點異域風情的鷹鉤鼻,再加上一片薄唇,錦上添花的還有他臉上位置恰到好處的兩顆痣。
雖然不是傳統大眾意義上的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的帥哥長相,但也有不少人喜歡這類斯文敗類的風格。
“看什么呢?”洛林忍不住給他一腳,“誰的電話?”
回過神來的施易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你剛才說,哪里有兩顆痣?”
“眼角下面和鼻梁上,”想了想她又補充道,“都在左邊,他的左邊,我看到的是我的右邊。”
“他被殺了?你看見了?”
施易死死的盯著證件照,一時之間分不清哪邊是照片人的左,但可以清楚看到的是,顧家豪臉上的兩顆痣,確實是在同一邊,他感覺自己的肺呼吸不了了。
“我看到他被綁在架子上,架子倒下來,他的頭就貼近地上的廁所,然后用水果刀劃開了脖子,三刀,一共三刀,第三刀血就噴出來了。”
文可歆在描述的時候刻意省略了主語‘我’,在她的夢里,這一切都是她做的,可這不是她。
“什么樣的架子?架子怎么倒下來?三刀然后呢?還有什么嗎?”
有那么一瞬間,施易感覺文可歆模糊荒唐的表述像是救世主的神諭,如果更荒唐一點就好了,更荒唐一點,這就只是個夢。
“架子?就跟蹺蹺板一樣,躺在上面,腳上去了,頭就下來了,三刀后面我就醒了,我看到血噴濺出來的時候,我就嚇醒了”
文可歆在認真的給他解釋,只因為對方相信她的夢,可她內心也有點不確定,如果這只是夢,都是假的,她算不算報假警,浪費警力資源。
現在還是凌晨,施易估計在休息,她可能已經打擾到他休息了。
“倒立機,”洛林早早起身,湊到通話的手機邊上,也聽到了文可歆的描述,腦海中馬上有了畫面,“倒立放血,割頸動脈,顧家豪被害。”
她用陳述語氣,總結了文可歆的夢。
不只是總結,洛林的表情就是在告訴施易,她已經確信,顧家豪被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