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屬朝律法,毆公婆,絞死刑;辱公婆,徒三年,她此刻定要好好出前世的氣。
雖然可以用這事威脅到她,但是也不能真的動手毆打,就怕她豁出去,真的去狀告。
張氏被那幾句冷話噎得面皮發(fā)僵,又怕又虛,指尖抖得幾乎抱不住襁褓。
她這才驚覺,那個低眉順眼的媳婦,現(xiàn)在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不好拿捏。
襁褓中的嬰孩還在哭著。
若是前世,陸昭若早將她摟進懷里,軟聲拍哄,此刻卻只覺得哭聲刺耳。
她冷冷說:“阿姑早些回吧,兒媳倦了,要歇。”
竟然還趕自己回去?
張氏把襁褓往前一遞,命令:“這孩子你定要收養(yǎng)?!?/p>
陸昭若連眼皮都未抬:“不養(yǎng),若阿姑執(zhí)意,咱們即刻去縣衙,請大人查她親生父母是誰,再把那兩個狠心人拖出來,當(dāng)眾杖百,也叫街坊看看拋子的下場?!?/p>
張氏一噎,把嬰孩往懷里抱:“就一個可憐的嬰孩,鬧什么縣衙……”
陸昭若淡聲道:“那阿姑要么自己收養(yǎng)在膝下,要么交到‘慈幼局’,陸氏命賤,受不起這‘福氣’”。
張氏氣得發(fā)抖,怒罵:“你怎的,如此心狠?”
陸昭若已轉(zhuǎn)身取燈:“那便走吧,縣衙夜鼓未閉?!?/p>
張氏慌忙把襁褓往懷里攏緊:“行了!不養(yǎng)就不養(yǎng),大半夜折騰什么縣衙!我送去慈幼局可以吧?”
說罷,低頭裝模作樣地哄孩子:“小可憐,有人心硬,不肯要你,將來長大了可別忘了今日這筆賬?!?/p>
陸昭若側(cè)身讓路,唇角微彎:“雪深路滑,阿姑慢走。”
張氏一腳跨出門檻,不解恨,回頭“呸”的一口濃痰吐在門檻:“破爛貨!早被人糟踐過的賤蹄子!我兒不嫌你腌臜,抬你進門已是祖上積德,誰知還是個下不蛋的母雞?!?/p>
她吊著三角眼斜睨陸昭若,嗓門扯得更高:“老娘發(fā)善心讓你領(lǐng)個孩兒,你倒端起架子來了?真當(dāng)自己是個金貴人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