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其實也受夠了白眼和風涼話,于是便答應了下來,要求便是給他們娘倆蓋一間屋子。
村里的動作很快,僅用了一天的時間,一門兩屋的草舍便蓋好了,只是位置偏到了縣外荒地中。
不過也不在乎了,花了大半天的時間,將屋里自己能搬動的所有東西統統搬走了。
可當她最后一趟回望故居時,卻發現村里的人紛紛用衣物勒住口鼻,而后像是瘋了一般,拆平了她家的房子。
這樣也好,沒了念想也好。
“咳咳咳”
外屋的老婦壓抑的咳了一陣,可喉嚨的躁動仍舊不能平息。
她推開屋門,走了出去,將衣物疊了幾層捂在嘴上,而后奮力的咳嗽起來。
“娘,你要干什么去?”
里屋的男人聽到動靜叫了一聲。
老婦連忙將長袖放下,回頭應了聲:“屋內太悶,娘到外面透口氣,順便再去老神醫那求個方子。”
“嗯,那你早去早回。”
“好,灶臺上還有點吃的,餓了就拿哈。”
她一邊說著捋平袖子,絲毫沒有注意到她那黑色的袖擺上多了一塊更深的印記。
“知道了。”
屋內的男人高聲應道,卻因吸了一大口氣又忍不住咳了起來。
聽著屋外腳步聲漸行漸遠,他的眼中泛起了濃濃的愧疚。
他聽到了娘壓抑的咳嗽聲,他知道,娘也病了。
要是娘能多幾個兒子,他早就走的遠遠的,也死的遠遠的。
可他是獨苗,他死了,娘肯定也不會活著。
他每天喝著娘找來的各種方子,不是為他自己的病,而是為了讓娘安心。
他的病他聽人說過,會傳染,還治不好。
而他也知道,他能活多久,娘就會活多久。
既然結局已經注定,那就讓娘多點盼頭吧。
“老神醫,您再想想辦法,救救我兒子吧。”
老婦跪在地上,對著那一面布簾后的人苦苦哀求道。
每拜一次,她佝僂的背便會更彎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