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醒。
”周辛夷撒了個謊,聲音平靜無波。
周敘呈“嗯”了一聲,沒再多問,徑直走過來,拿起沙發(fā)上周辛夷滿上的杯子,皺眉道:“又喝酒了?”“就一點(diǎn)。
”“早點(diǎn)休息。
”周敘呈說完,便端著那杯酒走向廚房,像是要把它倒掉。
沒有多余的交流,甚至沒有再看周辛夷一眼,仿佛她只是一個需要被提醒早睡的家里尋常小孩。
等周敘呈從廚房出來,徑直走上二樓,腳步聲消失在樓梯盡頭后,周辛夷才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那口氣,憋了整整一晚。
周辛夷蜷在沙發(fā)上,直到身上那條薄毯都再也暖不透她發(fā)涼的指尖,她才站起身,沒踏上拖鞋,光著腳一步一步地走上了樓。
門被敲響時(shí),周敘呈剛從浴室出來。
水汽氤氳,周敘呈身上只松松垮垮地披著一件浴袍,正用毛巾擦著微shi的頭發(fā)。
聽到敲門聲,他的動作停住了。
這個時(shí)間,會來敲他門的,只可能是一個人。
周敘呈走過去拉開門,果然看到了門外的少女。
周辛夷換了一條睡裙,光腳踩在地板上,發(fā)絲有幾縷還shishi地貼在臉頰上,像是也剛洗過澡。
“爸爸,”周辛夷輕聲叫他,眼睛里有點(diǎn)紅,“我身體不舒服,睡不著。
”周敘呈擦頭發(fā)的手徹底停下,眉頭蹙起:“樓下不是有藥箱嗎?”說著,下意識伸手去開走廊墻上的頂燈開關(guān)。
“別開,”周辛夷連忙攔住,聲音壓得更低了,“……燈太亮了,刺眼。
”周敘呈手停在半空,最終還是落了下去,“我不想一個人。
”周辛夷打斷他,抬起眼,固執(zhí)地看著他。
周敘呈沉默了。
門口的光線并不明亮,他能看著她的影子在昏暗的光線下微微晃動,有種不真實(shí)的脆弱感。
他這才意識到周辛夷今天換了睡衣,是那件他出差帶回來的真絲裙子,一直被她掛在衣柜最里側(cè)。
“哪兒不舒服?”周敘呈把思緒拉回來,聲音聽起來比他想象中要平靜。
周辛夷像是試探地往周敘呈這邊走了一步,赤腳踩在地板上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音,答非所問道:“可以進(jìn)去和你坐一會兒嗎?”周敘呈沒回答,眼神略微下沉,視線落在周辛夷光著的腳背上。
腳踝纖細(xì),腳趾因?yàn)楹湮⑽Ⅱ榭s著,泛著點(diǎn)紅。
他只看了一秒,就強(qiáng)迫自己移開目光,身體卻依舊紋絲不動擋著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