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糧倉夜探記：雞偵探與醉泥鰍未命名草稿（第3頁）

月光下，倉庫的屋檐上蹲著個(gè)黑影，手里正往瓦縫里塞著什么東西，動(dòng)作鬼鬼祟祟，活像只偷藏過冬糧食的松鼠。蘆花雞已經(jīng)飛了上去，用爪子去扒那人的衣角，惹得黑影慌忙去趕，卻腳下一滑，“哎喲”一聲摔了下來，正好掉在堆成小山的糧袋上，彈得像個(gè)裝了米的布偶。

“張順？！”沈明萱驚得捂住嘴，那黑影正是三姨娘的跟班張順，他懷里的東西“嘩啦”掉出來，滾得記地都是——竟是十幾個(gè)雞蛋，蛋殼上畫著歪歪扭扭的小烏龜，正是沈明蘭的手筆！

“怎么又是你？”沈明蘭氣不打一處來，沖過去就想搶雞蛋，卻沒留意腳下的糧袋，“噗通”一聲摔在張順身上，兩人滾作一團(tuán)，壓得糧袋“沙沙”作響，像是有無數(shù)只小耗子在底下偷笑。

“別吵！”陸繹低聲喝止，卻見倉庫的門突然開了道縫，矮個(gè)兵丁探出頭來，醉醺醺地罵：“哪來的野耗子……”話沒說完，就被蘆花雞一翅膀拍在臉上，酒葫蘆“哐當(dāng)”掉在地上，里面的酒灑了一地，空氣中頓時(shí)飄記了酒糟味。

這味道正好飄到沈明蘭鼻子里，她突然打了個(gè)激靈，指著倉庫里喊：“我知道了！老夫人的鐲子根本不是被雞叼去灶膛的！”眾人都愣住了，只見她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米，得意地晃腦袋，“那天我看見張順往灶膛里塞東西，當(dāng)時(shí)還以為是偷藏雞蛋，現(xiàn)在想來，肯定是他把鐲子藏在里面，故意讓蘆花雞背鍋！”

張順嚇得臉都白了，手忙腳亂地?cái)[手：“不是我！是三姨娘讓我藏的！她說等風(fēng)頭過了，就把鐲子賣了換銀子，再買十石米補(bǔ)糧倉的虧空……”

“你胡說！”倉庫里突然傳來三姨娘的聲音，她提著裙擺從里面跑出來，鬢角的珠花歪在一邊，像是剛跟人打過架，“我只是讓你幫忙搬米，誰讓你碰老夫人的鐲子了？”

她話音剛落，倉庫里又鉆出個(gè)腦袋，竟是老王頭！他手里還攥著個(gè)麻袋，里面鼓鼓囊囊的，見了眾人，突然咧嘴一笑：“我就說這糧倉的耗子肥吧，連侯府的人都來偷米！”

原來老王頭根本沒醉，他蹲在巷子口，就是為了等這些偷米的人。白天他見三姨娘偷偷摸摸地給兵丁塞銀子，就猜到?jīng)]好事，跟著一路摸到了糧倉，正好撞見三姨娘指揮張順往麻袋里裝米，還聽見他們念叨著要把老夫人的鐲子當(dāng)?shù)粞a(bǔ)虧空。

“我說你袖口怎么有酒糟味。”沈明薇看向三姨娘，月光下，她的袖口果然沾著些白色的粉末——和灶臺上的酒糟饅頭里的一模一樣，“你不僅讓王廚子摻酒糟，還把酒糟混在米里，好讓查賬的人以為米受潮發(fā)霉了，對不對？”

三姨娘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剛想反駁，卻見蘆花雞突然從倉庫里叼出個(gè)東西——竟是那只失蹤的翡翠鐲子！只是鐲子上沾著不少米糠，還纏了根紅綢，正是老夫人用來包鐲子的那塊。

“我的鐲子！”老夫人的聲音突然從狗洞那邊傳來，眾人回頭一看，只見老夫人拄著拐杖站在那里，春桃舉著燈籠跟在后面，身后還跟著氣喘吁吁的張媽，“我就知道你們這群小兔崽子要闖禍，果然把我的鐲子折騰成這樣！”

原來老夫人根本沒睡，見他們偷偷摸摸地溜出去，就猜到是去查糧倉的事，索性帶著春桃跟了過來，沒想到正好撞見這出鬧劇。她撿起鐲子，用帕子擦著上面的米糠，氣得拐杖直抖：“三丫頭，我待你不薄，你怎么敢動(dòng)這糧倉的主意？”

三姨娘“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眼淚掉得像斷了線的珠子：“老夫人饒命！是、是劉大人逼我的！他說我男人生前欠了賭坊的錢，要是不幫他補(bǔ)糧倉的虧空，就把這事捅出去，讓我兒子一輩子抬不起頭……”

這話倒讓眾人愣住了。沈明薇突然想起賬本上的記錄，三姨娘的丈夫確實(shí)在三年前欠下巨額賭債，沒多久就病逝了，原來是劉大人抓住了這個(gè)把柄。

劉大人見事情敗露，轉(zhuǎn)身想跑，卻被陸繹一把抓住后領(lǐng)。他胖得像個(gè)球，被提起來時(shí)雙腳亂蹬，活像只翻了殼的烏龜，惹得沈明蘭忍不住笑出聲：“陸大人，你提著他像提個(gè)米袋！”

蘆花雞突然撲到劉大人的肩上，用爪子在他的官服上扒拉，竟扯出張紙條——上面寫著“今夜三更，碼頭交貨”，字跡和賬房先生的一模一樣！

“看來這糧倉的虧空，還牽扯到碼頭的生意。”陸繹展開紙條，眉頭微蹙，“這賬房先生怕是也不干凈。”

老夫人看著記地的米袋和雞蛋，突然嘆了口氣：“罷了，這事鬧成這樣，也別驚動(dòng)官府了。”她看向三姨娘，“你把米還回去，鐲子我不追究，但這五十遍《家規(guī)》，你還得抄，再加五十遍，抄到你記住‘本分’兩個(gè)字為止。”

三姨娘紅著眼眶點(diǎn)頭，張順也連忙把雞蛋往沈明蘭手里塞：“這些還你，我再也不敢?guī)椭貣|西了。”沈明蘭卻把雞蛋往他懷里一推：“誰要你的破雞蛋，下次再敢偷藏，我就讓蘆花雞啄你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