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屏退獄卒,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中滿是勝利者的炫耀。
“姐姐,這身禮服,好看嗎?表哥親自為我挑選的云錦呢。”
我麻木地看著她,自嘲地笑了:“不就是你冒領了我的功勞,騙了他嗎?”
“不止呢。”陸寧搖了搖手指,從袖中取出一塊上好的暖玉,上面雕刻著一朵精致的鸞尾花。
看到這塊玉,我的心臟猛地一縮。
“姐姐還認得?”陸寧的笑容里帶上了一絲殘忍,
“五年前,皇家圍獵,表哥跌落山崖,身中奇毒。是你救了他,卻匆匆離去,只留下了這塊代表你身份的玉佩。而我,恰好就在附近。當表哥醒來,看到的
牢門再次關上,世界重歸黑暗。
可我的心,卻前所未有的平靜。
哀莫大于心死。而心死,方能涅槃。
我想起了師父,名滿江湖的“鬼手神醫(yī)”。
想起他曾為我批命:“青鸞,你命格特殊,情劫即是死劫。然,置之死地,方能后生。”
我緩緩地抬起手,從散亂的發(fā)髻中,拔下了一根毫不起眼的銀簪。
這是我及笄時,師父送我的禮物。
他曾說:“若遇死局,此簪可救你一命。”
我決絕地,將那根銀簪的尾部,刺入自己的心口。
簪尾藏著的,并非劇毒,而是一種能讓人陷入深度假死狀態(tài)的奇藥——“蝕骨散”。
服之,肌膚會呈現(xiàn)出中毒腐爛的跡象,氣息全無,形同真死。
但過程,亦如蝕骨之痛。
劇痛瞬間席卷了我的四肢百骸,仿佛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噬我的血肉和骨髓。
這蝕骨的痛苦,是我為自己過去三年的愚蠢,付出的代價。
也是我,涅槃重生的開始。
在意識徹底消散前,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用那根銀簪,在身后的墻壁上,奮力刻下了一個小小的標記。
那是一株,迎風而立的——青鸞草。
師父,徒兒已入死局。
盼您,帶我重生。
我再次醒來,已不知身在何處。
入眼是熟悉的藥草香和素凈的帳幔,師門獨有的安神香正裊裊升起。
我動了動手指,全身的骨頭都像被拆散了重組一般,酸痛無比。
“醒了?”一個蒼老而溫和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