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走廊,消毒水味刺鼻。
醫生剛給齊默縫合完傷口,周也靠在墻邊,手里捏著那張染血的字條。技術科的人已經來取過證,但字條上除了齊默的血,沒有任何指紋。
病房門打開,護士走出來:病人醒了,但拒絕用鎮痛劑。
周也推門而入時,齊默正半靠在床頭,臉色蒼白如紙,左手掛著點滴,右手卻還在翻看手機。聽到動靜,他頭也不抬:你踩到我的眼鏡了。
周也低頭,這才發現腳下確實踩著一截斷裂的鏡架。他彎腰撿起來,隨手放在床頭柜上:誰捅的你?
沒看清。齊默的聲音冷靜得不像個剛被捅傷的人,對方從背后襲擊,我躲開了致命傷。
周也盯著他的臉:為什么去你辦公室的快遞會引你回家?
齊默終于抬眼,鏡片后的目光銳利如常:因為兇手知道我會查快遞單號。
周也一愣。
黑色快遞盒的底部,齊默緩緩道,貼著一張被撕毀的快遞單,殘留的數字能拼出我公寓的郵編。
周也的呼吸一滯——這是赤裸裸的挑釁,更是精心的算計。兇手不僅知道齊默的住址,還預判了他的行動。
你在查什么?周也突然問,為什么兇手會盯上你?
齊默的手指微微收緊,點滴管里的液l隨之晃動。他沉默了幾秒,才開口:三年前,林峰殉職的案子……我在重新調查。
周也的血液瞬間凝固。
深夜的醫院天臺,雨已經停了。
周也靠在欄桿上,手里的煙燃了一半。齊默披著病號服外套站在他身側,夜風吹亂了他的頭發,露出額角一道淺淺的疤痕。
我父親死前,齊默突然說,留給我一份名單。
周也側目。
上面是七個名字,林峰是其中之一。齊默的聲音很輕,他們都死了,死因都被判定為意外或自殺。
周也的煙灰簌簌落下:你認為他們是被人滅口的?
我知道他們是。齊默轉頭看他,月光下的眼神銳利如刀,而你,周也,你是名單上唯一還活著的人。
周也的呼吸停滯了一瞬。
三年來,他一直以為林峰的死是意外,是毒販的報復。但如果……
如果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
他的手機突然震動,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點開的瞬間,周也的血液幾乎倒流——
照片上是一個廢棄的倉庫,中央擺著一把椅子,椅子上放著一只染血的折紙狼。
而背景墻上,用鮮血寫著幾個大字:
「第三個禮物,給周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