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前還似狗一般,只會跪俯在李承燁身邊。
沒有李承燁的允許,她不可能獨自出現在這。
是李承燁讓她來找江元音的,其目的可想而知。
這時剛好江元音端了面邁出來,看見院中的江云裳,步子微頓。
算起來她真的很久沒見過江云裳了。
前世泉郡一別,便是半生。
重生后,只是換刺青時見了一面,又闊別了一年。
面前的江云裳,再不是記憶里眉眼飛揚的千金大小姐。
她只著了一件單薄的里衣,連件外衣也沒有,頭上只剩了一根束發的簪子。
整個人消瘦單薄,似是許久沒吃過一頓飽飯,面黃肌瘦,再無半點往日的精致嬌貴。
江元音無需多問,也知曉江云裳這一年過得是什么樣的日子。
她忽然心生感慨,如今稱得上是物是人非,她們各自的人生際遇已大不相同。
午夜夢回,江云裳該后悔為了一個虛無的“皇后”之位,自投羅網,自入虎口吧。
江云裳同樣在打量觀察江元音。
江元音著一身杏色云錦裙,梳著簡單的發髻,別著一根白玉簪子,綴以珍珠做為點綴。
記憶中的江元音總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此刻她不躲不閃地望著自己,眉眼里是令自己陌生的從容不迫。
她一直就知道她生得好看,但其從前總是低眉垂眼,鮮少見到其正臉,自然也就容易讓人忽視她的容貌。
現在,那本就出挑的面容,因為氣質的改變,越發光彩奪目,容光煥發到刺痛自己的眼。
她這一年當是過得很好,身上再沒有那股子謹小慎微的勁。
是因為有了齊司延給她撐腰,所以她才變得這么無懼無畏嗎?!
江云裳心里全是憤怒與不甘。
憑什么?!
她在泉郡受盡折磨,江元音憑何能過上好日子?!
江元音難道不該被陸氏折磨到心力交瘁,不成人形嗎?!
打斷兩人對視的是齊司延,他上前接過江元音手中的碗,語氣責備卻溢滿心疼地說道:“你便是不肯喚我去端碗,喚曲休也行,為何要自己端?燙著了如何是好?”
正蹲在地上逗小孩的曲休驟然聽到自己的名字,反應極快地起身,邊認可附和邊去接齊司延手中的面碗:“侯爺說得對,夫人這種活盡管交予我去干!”
可惜齊司延對這碗江元音親手做的長壽面寶貝得緊,并不愿遞給曲休,兀自端著往院中小桌走去。
曲休:……?
那侯爺剛剛提他一嘴,只是為了提醒他下回要眼里有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