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康飛聞言,氣勢霎時便弱了下去,“黑、黑風寨?”
他仗著自己是周世恒的親侄子,在撫州為非作歹,是這六縣有名的惡霸。
可“黑風寨”就不一樣了,那是令他們這些惡霸都聞風喪膽的存在。
聽聞前些年,近黑風嶺一帶的地方官,組織過剿匪行動,但都有去無回。
只是轉瞬又想到,如今他們周家可不只是小小的地方官,他們背靠的是汴京來的欽差大臣,是國公府的公子爺!
周康飛熄滅的氣焰又升騰起來,回嘴道:“黑風寨怎么了?!汴京來的欽差大臣,許大人在我們臨川,你們敢放肆,朝廷會出兵直接端了你們的土匪窩!”
“嘻嘻嘻——”土匪牙齒漏風的笑,“蠢蛋,就是你們許大人請我們寨主動手的!”
“什、什么?”
土匪見周康飛面露懼色,多了幾分底氣,開始囂張地沖曲休道:“我寨中兄弟都在趕來臨川的路上,識相便放了爺,爺饒你們不死!”
曲休強忍著一劍敲暈他的沖動,看向齊司延,請示道:“主子?”
齊司延已沒什么要問,輕“嗯”了聲,準了。
曲休得償所愿,抬劍敲昏了土匪。
齊司延沒有急著離開地窖,而是看向愣神的周康飛,意味深長道:“看來你的靠山并不穩,這倒賣糧草、藥材的錢怕是落不到你周家的手上,我們的交易沒有意義啊。”
許昌安是算計得明明白白。
利用周家高價采購糧食、藥材,為其建倉,高價倒賣,再與黑風寨的土匪合作,在倒手成功后,和土匪們聯手將這些糧食、藥材搶走。
到時候賑災的庫銀已經過商行的手洗了一遍,那些糧食、藥材又經過山匪的手洗一遍。
商行的人糧食、藥材拿不到,還損失了銀錢,要尋責,也是尋周家的責。
周家做了所有的惡與活,更是落不到半點好處。
周康飛稍稍理順了思路,立即跪地求饒,“別,別殺我,我,我有用,我真的有用……”
齊司延不語,氣場迫人。
周康飛轉動著黃豆般的眼珠子,使出渾身解數,生怕被毒死小命不保,“既然我們已經知道那許昌安和黑風寨的陰謀,我們可以提前防備回擊啊!”
齊司延好似被勸說成功了似的,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行,我給你一夜的時間,想想要如何回擊,我不給人做嫁衣,更不做虧本賣了,你明白?”
“明白,明白……”
語罷,齊司延轉身離開地窖。
他與曲休分別徑直朝江元音的房間而去。
這幾日兩人各自忙活,又因為是以“兄妹”關系示人,兩人需得避嫌,因此,入了夜后,他恪守禮儀,沒入過她房間。
但今晚他是顧不上什么禮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