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是運籌帷幄的下棋者。
從她嫁入侯府,便成了他對付陸氏一家的棋子。
他先是將耳聾目瞎、腿不能行的廢人演繹得淋漓盡致,引導著她去發(fā)現(xiàn)陸氏一家的惡,讓她共情他,再為他沖鋒陷陣。
在侯府的五個月,不過是上位者的戲弄。
現(xiàn)在,他甚至已經順著江云裳,發(fā)現(xiàn)了李承燁。
此時的李承燁羽翼未豐,他不再需要她提供什么情報,便能扼殺掉李承燁的皇權夢。
她心間一陣難以言喻的苦澀。
忽地想起前天夜里,她主動坦誠時,他帶著的酒氣的那些話。
——“是他們沒那個福氣,而我比他們有福氣。”
——“從前沒人要遺棄你,以后也不會。”
她只覺得好笑。
聽著齊司延和曲休離開的腳步聲,她想,她也該離開了。
不管他對她的算計中,摻雜著多少真心。
對他、對這份感情她問心無愧。
至于他到底在謀劃什么局,他和李承燁誰輸誰贏,都與她無關。
她要如她最初計劃的那般,離開汴京,回到江南。
又是一夜淺眠。
次日江元音醒來,床邊空空如也。
齊司延又是一夜未回主屋睡。
不過這一回,她不再在意關心是什么原因。
她這輩子,再不想過任人予取予求的日子。
哪怕對方是讓她心動過的男人。
而相比江元音的淡然,雪燕和清秋的反應就大得多了。
“侯爺昨夜又沒歇在主屋?”
“夫人和侯爺吵架了?”
“還是為了那云鶴觀的事么?侯爺沒同夫人解釋清楚?”
“這可連著兩日了!”
兩人嘰嘰喳喳的,比江元音本人要著急得多。
江元音眼底沒甚情緒地回應道:“你們是不是忘了,我剛嫁入侯府時,侯爺便是和我分房睡的?”
“現(xiàn)在不過兩日分房,你們急什么?”
雪燕不贊同道:“那如何能一樣,當時侯爺對夫人并不上心,這些日子,侯爺已經同夫人情投意合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