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司延抬手去脫外衣,江元音第二次打算邁步走過去時,又聽到一陣敲門聲。
曲休去而復返,急聲道:“侯爺,有要事容稟!”
江元音深呼吸,只好駐足,稍作等待。
齊司延脫衣的手一頓,揚聲:“進來?!?/p>
曲休推門而入,謹慎合上門,湊近俯身稟告道:“侯爺,剛收到密信,江云裳有消息了!”
齊司延興致缺缺,語調沒甚起伏:“她在哪?”
他成婚后見到江元音才知,這一世,李彥成賜婚給他的,竟不是江云裳。
他當時訝然,猶記得江家只有一個女兒,懷疑江元音的身份,加上不打算就這么放過江云裳,便命曲休去尋江云裳的下落。
轉眼,已過了五個月。
沒想到兜兜轉轉,他最初的猜測卻都成了真。
“探子在泉郡找了整整五個月,發現她人在三爺府上。”
“三爺?”
“乃泉郡地頭蛇,手中勢力不容小覷,”曲休面色凝重道:“探子在找尋江云裳時,發現這位泉郡地頭蛇行跡可疑,似有……似有謀反之意!”
“彈丸之地的地頭蛇想謀反?”齊司延側頭,質疑出聲:“異想天開,天方夜譚。”
“侯爺,根據探子所報,這位三爺不止是盤踞在泉郡的地頭蛇,其勢力早蔓延發展到江南各地,”曲休向前邁了一步,恭敬將手中收到的情報雙手呈上,“還請侯爺過目?!?/p>
齊司延神色一冷,抬手接過情報。
粗略了掃了眼,他已無心清洗身上血污,沉聲道:“去書房?!?/p>
他得好生研究一番探子送來的情報,若真如曲休剛剛所言,需得立即處理應對此事。
他眸色深了幾許。
這或許是個絕佳的機會,推進他的計劃。
“是,侯爺。”
兩人抬步離開了藥浴池。
沒人注意到藏匿在門后陰影里的江元音。
她渾身僵硬,通體生寒,頭痛欲裂。
他竟然知道江云裳,并且五個月前就命探子去泉郡找尋江云裳。
是不是從她嫁入侯府,他就知道,她是“頂替”了江云裳?
他這般心思縝密的人,早在圣上賜婚時,便開始著手調查江家的一切了吧,所以他才會對江家的情況了如指掌。
或許他并不是在宮中得到了與她身世相關的信息,而是如同調查江云裳的下落一般,花了個五個月,查出她非江興德所生。
親耳聽到他已找了江云裳五個月,她便知道,什么答案都不重要了。
他之前的隱瞞,根本不是什么自小生在豺狼虎豹盯梢的侯府,而對她警惕、防備。
他分明是運籌帷幄的下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