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由看了一眼梁媽媽道,“老三這個性子,你還不知道啊,天天嘴里沒個準點,就怕府里因為他張羅什么事兒,要不是晚上要鎖城門,他大概都會說自己要在大半夜進城呢。”
梁媽媽一愣,這才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道,“您瞧,三爺久不出遠門,老奴快把這茬給忘記了。”
兩人說話間,一輛青幔馬車已經緩緩的在朱漆大門外停下了。
車簾掀起,裴肅躬身下車,一身靛青官袍隨風輕擺,腰間玉佩叮咚作響。
雖風塵仆仆,但裴三爺卻依舊保持著一貫的風雅氣度,儀態翩翩如孤鶴入云,挺拔又瀟灑。
“母親。”
眼見老夫人親自站在門口迎他,裴肅立刻上前準備行禮。
但老夫人卻眼疾手快地將他一把扶住,欣慰笑道,“行了行了,我們母子之間,不用整這種虛活兒了。”
她說著又仔細地將裴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指著他右手腕上纏著的細布問道,“這是怎么了?”
“無事。”裴肅毫不在意地搖頭道,“連日在堤壩上記錄水情,被蘆葦劃了幾道,是下人小題大做了。”
老夫人這才點點頭,轉了身和兒子一起并肩往府里走去,交談聲隨之響起。
“給您帶了營州特制的安神香,說是能助眠,您回頭試試。”
“你和宋思遠都回來了,營州那邊接下來誰去接手啊?”
“我要再去一趟的。”裴肅道,“這次回來就是先述個職,也正好看看您。”
老夫人聞言也不拆穿他,只笑道,“既都卡著點兒了,那國公府的喜酒你要去喝一杯嗎?總歸是新娘子入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