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竹葉縫隙灑下細(xì)碎的光斑,寧靜而祥和。
而就在他面前幾步之外,站著一個(gè)穿著鵝黃色襦裙的少女。
少女身形纖細(xì),臉色帶著一種久不見陽光的蒼白,嘴唇?jīng)]什么血色,但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正死死地盯著他,眼神里充滿了巨大的委屈、痛苦和一種近乎瘋狂的控訴!
那張臉…
赫然是蘇沉璧刻在骨子里的、屬于他妹妹蘇挽辭原本的模樣!
“哥——!”少女的聲音尖銳凄厲,如同杜鵑泣血,帶著哭腔和滔天的怨恨,猛地?fù)渖锨埃种割澏兜刂赶蛱K沉璧身后,“就是她!就是這個(gè)賤人!是她奪舍了我!搶了我的身體!哥!殺了她!你快殺了她啊!為我報(bào)仇!”
這聲音,這模樣,這歇斯底里的控訴…
如同最鋒利的劍,狠狠刺進(jìn)蘇沉璧的心口最柔軟的地方。
他高大的身軀猛地一僵,握著劍柄的手劇烈地顫抖了一下,銹劍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嗡鳴。
那雙總是冷冽如寒星的眼眸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巨大的震驚、痛楚和一絲難以言喻的茫然。
“……小辭?”蘇沉璧的聲音干澀沙啞,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近乎破碎的溫柔和不確定。
“蘇師兄!你干什么呢?!”花想容焦急的聲音穿透了紅霧的阻隔,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怒,“蘇蘇在這!那個(gè)是假的!是幻象!你不要被迷惑了!”
她拼命想沖過來,卻被翻滾的紅霧死死纏住。
蘇挽辭一把拉住了試圖沖過去的花想容手腕,力道不大,卻異常沉穩(wěn)。
她的目光穿過稀薄了些許的紅霧,落在那歇斯底里的“原身”幻影和蘇沉璧僵硬的背影上,眼神銳利如刀,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冷靜:“別過去!這里不對(duì)勁!陣法有古怪,能侵蝕心神,映射心底執(zhí)念!”
“就是!蘇師兄你醒醒!”花想容被蘇挽辭拉住,急得直跺腳,但聽到蘇蘇的話,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對(duì)著那“原身”幻影的方向就火力全開!
叉著小腰,聲音又脆又亮,充滿了盲目的護(hù)短和憤怒,“哪來的野鬼在這胡說八道碰瓷呢?!我們蘇蘇人美心善本事大,一根手指頭都比你這種冒牌貨金貴一萬倍!
還奪舍?呸!我看你就是嫉妒我們蘇蘇厲害,想奪舍她吧?!你站出來!有本事你站出來讓本姑娘看看你是個(gè)什么妖魔鬼怪!”
“沒錯(cuò)!”莫小錘的聲音也甕聲甕氣地響起,充滿了斬釘截鐵的信任。
他揮舞著大錘,試圖驅(qū)散身邊的紅霧,語氣鏗鏘有力,“蘇師妹是什么人,我們一路走來看得清清楚楚!光明磊落,手段通天!豈是你這藏頭露尾的鬼東西能污蔑的?休想挑撥離間!”
“原身”幻影顯然沒料到花想容和莫小錘會(huì)如此堅(jiān)定、甚至可以說是蠻不講理地站在“冒牌貨”一邊,更被花想容那番“嫉妒奪舍”的言論氣得渾身發(fā)抖。
那張蒼白的小臉扭曲起來,眼神里的怨毒幾乎要化為實(shí)質(zhì)噴出來。
“廢物!蘇沉璧你就是個(gè)徹頭徹尾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