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將所有的怨毒和火力轉(zhuǎn)向蘇沉璧,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和怨恨而變得無比尖利刺耳,帶著一種深入骨髓的驕縱和刻毒,那是屬于“原身”烙印在蘇沉璧記憶里的語氣:
“你還在等什么?!你親妹妹!你的親妹妹啊!就在你面前!死得不明不白!現(xiàn)在她的身體被一個不知道哪里來的孤魂野鬼占著!用著我的身份!享受著本該屬于她的一切!你居然還在猶豫?!你這個沒用的廢物!要你何用?!你忘了爹娘臨終前你怎么答應(yīng)他們的嗎?!”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著,手指幾乎要戳到蘇沉璧的鼻尖,唾沫星子仿佛都能隔著幻象噴到他臉上:
“看看她!看看這個賤人!她站在那里,心安理得!她當(dāng)然不怕!因為她知道你這個廢物根本不敢對她怎么樣!
她搶走了一切!搶走了我的身體!搶走了我的哥哥!搶走了我活下來的機會!現(xiàn)在,你連替我報仇、把我的東西拿回來的勇氣都沒有了嗎?!廢物!懦夫!殺了他!讓她滾出我的身體!快啊!動手啊!!”
字字誅心,句句剜骨。
每一句話,都精準地刺在蘇沉璧最痛的地方。
那十幾年的相依為命,父母臨終托付時沉甸甸的承諾,妹妹離世時那空洞絕望的眼神…無數(shù)記憶碎片如同淬毒的玻璃,在他腦海中瘋狂翻攪切割。
他握著劍的手,顫抖得更加劇烈。那銹跡斑斑的劍身,隨著他內(nèi)心的劇烈掙扎,發(fā)出越來越清晰的悲鳴。
冷汗浸濕了他的鬢角,順著他緊繃的下頜線滑落。
高大的身影在紅霧中微微佝僂,承受著來自靈魂深處的酷刑。
蘇挽辭就靜靜地站在他側(cè)后方幾步遠的地方,隔著稀薄的紅霧看著這一切。
她什么也沒做。
指尖那縷青芒安靜地蟄伏著,如同冬眠的靈蛇。
那張屬于“原身”的臉,此刻因為極致的怨毒和憤怒而扭曲猙獰,帶著一種玉石俱焚的瘋狂。
她是既得利益者,哪怕對面是個幻像,她也尊重蘇沉璧的決定。
紅霧翻涌,那“原身”幻影的尖叫還在持續(xù),像無數(shù)根鋼針反復(fù)穿刺著蘇沉璧的耳膜和神經(jīng)。莫小錘的怒吼和花想容的叱罵夾雜其中,更添混亂。
“動手啊!蘇沉璧!你這個懦夫!廢物!連親妹妹的仇都不敢報!爹娘在天之靈看著你呢!他們死不瞑目啊!”“原身”的控訴越發(fā)惡毒,試圖用最沉重的枷鎖將他徹底壓垮。
花想容氣得跳腳:“閉嘴!閉嘴!你這惡鬼!再敢污蔑蘇蘇一句,本姑娘用符箓把你嘴封上!”
莫小錘大錘砸地,試圖震散紅霧:“蘇師兄!別聽她的!都是假的!她在蠱惑你害蘇師妹!”
蘇沉璧的身體繃得像一張拉到極限的弓弦,每一塊肌肉都在痙攣。
那柄銹劍的悲鳴已經(jīng)變成了低沉的嗚咽。他猛地閉上了眼睛,濃密的睫毛劇烈顫抖著,仿佛要將那滔天的痛苦和混亂強行關(guān)在黑暗里。
時間仿佛凝固了。
一秒,兩秒……
就在那“原身”幻影臉上露出一絲即將得逞的猙獰笑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