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塾師是不是氣糊涂了?”
私語聲涌動,每個人都覺得這事太過荒唐。
青竹書院的首座,向來由學問最精、品行最優的學子擔當,是所有學子追逐的目標。
而現在,周塾師竟將它給了一個五歲的孩童?
角落里,張若望握著毛筆的手指猛然收緊,指節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筆桿被他捏得咯咯作響,一滴濃墨從筆尖墜落。
他死死盯著陳川那小小的背影。
憑什么?
他張若望竟然連個五歲的小孩都不如?
而陳川只是微微躬身,坦然地走到了第一排坐下。
身形雖小,腰背卻挺得筆直。
那份淡然,讓四位心中不忿的學子,都下意識地閉上了嘴。
周懷安看著這一幕,眼神中的欣賞愈發濃郁。
他重重一咳。
“肅靜!”
學堂內再次安靜下來。
“今日之事,望諸生引以為戒。為學之道,在于虛心,在于篤行。年紀、出身,皆非評判高下之準繩。學問,才是唯一的尺度。”
他的目光掃過全場,最后在張若望的臉上停留了一瞬。
“打開手中的《論語》吧。”
……
下學的鐘聲響起,學子們如鳥獸散,卻又不敢走得太快,不時回頭,朝著學堂內張望。
張若望是最后一個走的,他收拾書本的動作很慢,經過陳川身邊時,腳步頓了一下。
最終卻什么也沒說,低著頭快步離去。
學堂里,只剩下周懷安與陳川二人。
夕陽的余暉透過窗欞,在地面上拉出兩道長長的影子,一高一矮。
“你對‘格物致知’,似乎有自己的見解?”
周懷安的聲音不再像課堂上那般嚴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