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蟬運大笑,拂袖于胸前道:“有詩云:酒中有力劍,笑面是書生。
天臺四萬丈,唯有李……”
歌聲突的收束住了”
二人其實是在隱喻的傳話,道無名問的是,你見到天帝怎樣的神異。
韓蟬運回答的是,一段仙人悟道的場景,明理是說仙人,實際是在襯托蓮花,最后停頓的詩句,是一個提示,說破卻不點破。
二人都明白對方的心意,于是相視一笑。
可突然,韓蟬運對他干笑一下,搖搖頭示意噤聲,雙目緊盯兩丈之外——一道款款而來的身影。
來人約摸年近不惑,嘴角含笑與清風應和,身高八尺,形體略顯清瘦,氣息如清風和煦,眼神睿智,盡顯學者之態。
一襲月白袍在雨中竟無半分濕痕,面容與蟬運有七分相像。
韓蟬運輕拉下道無名的衣袖,兩人迎了上去。
走近站定,韓蟬運深施一禮:“不知父親何故前來?”
來人笑意更濃,伸手拍拍韓蟬運的雙肩:“小運,這可有些不曉禮了!
有客來,應到家中再續。”
他看向道無名時,道無名袖中銀線驟然繃直,來人卻渾不在意,不失風度道:“公子不嫌棄,可來寒舍略坐?”
道無名忙道:“先生真心邀請,在下甚惶恐,怎敢離去?”
“公子隨我來。”
書生轉身而去,道無名緊跟其后,韓蟬運卻面對江水不曾動分毫。
道無名正要說話,書生微嘆一聲:“公子莫說,讓小運獨自靜下吧!”
他轉身面向江水,望向煙雨,看向那道寂寥的身影——
眸中閃過“無相天”三字的虛影,須臾間萬般思緒剎那即逝,近處的道無名全然不知。
兩人徑直于雨中離去,韓蟬運卻只立在那里。
雙手垂于兩側,雨傘已落于地上,任憑雨水打濕衣袍。
久久無言,只靜靜地望著江水——
俯身欲觸水面時,江底赤金鎖鏈驟然收緊!一縷黑霧自裂隙竄出,纏繞他的手腕化作“三”字烙印,燙得指尖發麻。
“第三次了……”他望著烙印苦笑,“每次離真相近一分,這‘計數’便深一分。”
低頭再看,江水下倒映的倒置囚籠印記,與考場上的石板印記如出一轍,鎖鏈間似有黑影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