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嗎,因為沒有人會認真聽我講話啊。
他們一看到我的臉腦子就停轉了,滿心想的都是怎么占有我吃掉我。
在日本這個集體觀念非常嚴重的社會里,我另類的裝扮又像是某種墮落群體的標志,我忙著還債和維系日常生活,哪有閑工夫跟周圍的人解釋原因。
更何況即便遮住了容貌也只能延緩這種情況,如果在一個固定的地方呆的太久周圍的人也會被我無意中影響到理智。
慢慢地,我和這個社會的聯系就只剩下錢。
在我的大腦中這些人逐漸和日幣上福澤諭吉先生劃為等號,不過最常出現的是野口英世。畢竟經常拿這個額度的日薪,見得最多的自然就是他。
事實上我的生活本來很正常,一切都從我經歷過的一次手術后變得不對勁,我的身邊出現許多狂熱追求者,第一個對我出現不正常迷戀情況的男生是我的高中同學。
那年我和家人在旅行途中發生車禍,養父母和姐姐都在車禍中身亡,唯有我僥幸存活,康復后我回到了家中,但心情一直沉浸在悲傷中,同桌見此便安慰我。
起先只是偶爾溫柔地寬慰,時不時給我借用補習資料和試卷,一開始我真的很感激他,但隨著我回到學校后一切變得不正常了。
課桌里每天多出帶著余溫的早餐,帶鎖的個人儲物箱中出現熨燙整齊地運動服,他喜歡每天送我回家再踩著黑夜的腳步慢慢悠悠走回去,其實我們并不順路,但他堅持這么做。
我的性格并不好甚至有些孤僻尖銳,所以,盡管對他侵占我的私人空間有些不滿,也沒有說什么,我其實有點害怕他會拋棄我,這段時間里我對溫柔地他產生了依賴,我沒法抗拒溫柔的人。
慢慢地,每隔十分鐘消息就會不停地震動。無論我在玩什么游戲,身邊總會出現一個讓我想起他身影的游戲角色。即便不打掃衛生也會變得很干凈,但是不可以出門,出門會遇到危險。
毫無征兆從高樓墜落的花盆,陶瓷和泥土飛濺開來。
街道中一個空調外機從街邊店鋪的墻上緩慢脫落,在離我腳邊不到半米地方砸得粉碎。
喂狗的時候一塊巨大的陽臺玻璃飛速墜落,在即將砸到我的時候我的狗突然撲過來撞開我,玻璃摔在它身上裂成無數碎片。
經常騎著的那輛自行車的突然失控,整個人向前飛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后重重摔落在地。
手掌、膝蓋擦破,鮮血滲出,自行車也歪倒在一旁,而我只能忍著疼痛走回去。
在那棟老舊的洋房路燈下,同桌的臉突然出現,那皮膚透著奇怪的青紅色,總是笑著的臉給人一種shi漉漉,陰沉沉的感覺。
看見我的瞬間緊張得呼吸急促,一邊喃喃著一邊朝我走來。
“提醒過白塬君的,隨意離開家,會死的哦。”
“為什么不聽我的話呢,是不是不拿我當回事?外面的世界太大了,白塬君可能會找不到我。真不該讓你出門。不過沒關系,你還是看到我了。很快,你就只屬于我一個人了……”
他的眼神里透著病態的癡迷和占有欲,手中的短刀閃過一道弧光,劃破了我的喉嚨。
人們常將喉結視為性感的象征,因為當痛苦不得不從喉管咽回的那刻,痛苦將被壓抑回心臟中,有人以此為樂,在疼痛中獲取快感,以暴力當做提高性欲的閾值。
疼痛和饑餓可以快速讓人們明白活著的意義,并迅速決斷生死,每一次我都選擇活著,即使痛苦我也想活著。
……
半個月后,他退學我住院。
兩年內我換過四所學校,次數多到我對別人的目光變得特別敏感。一旦有人長時間注視我,我便會感到惡心不適。我知道,這些人很快會像我的同桌一樣,變成因我而瘋狂的怪物,一心想要殺死我吃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