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映雪因為自己辛辛苦苦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女兒卻嫌棄自己,脾氣變得越發(fā)暴躁,哪里忍得住龐玉樓這樣的挑釁,推開門就和龐玉樓對罵起來:“你算個什么東西?不過是王家落難時被你爹爹倒貼給我們王家的罷了,上不敬姑婆,下不教導(dǎo)子女,是我們王家厚道,沒有休了你……”
屋里的王許氏聽著,一口氣沒有喘上來,人就昏了過去。
正房立刻亂成了一團。
王知杓怕妻子攪了分家的事,顧不得母親,急急地去了后院,把站在抄手游廊上大罵的龐玉樓拉到了一旁,低聲道:“你這是干什么?母親已經(jīng)應(yīng)了讓我們搬出去過,你還吵什么吵?也不怕丫鬟婆子們看笑話!”
我就是看不得王映雪那副狗眼看人低的樣子。
龐玉樓在心里道,抬眼卻看見了高明珠屋里的一個小丫鬟,正扒后門口探頭探腦地朝里張望,她知道不是高明珠就是高氏讓人來看動靜的,心中一動,沖著那小丫鬟道:“你回去跟大嫂說一聲,我們雖然要搬出去了,可楠哥兒和檀哥兒還是兩兄弟,我也還是楠哥兒的嬸嬸。楠哥兒今年落來還是一套一套的。”
高明珠愕然。
她婆婆向來賢淑,現(xiàn)在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可見是忍無可忍了。
“那您呢?”她也不想待在這個家里,不說別的,王映雪和龐玉樓的對罵就讓人聽了面紅耳赤不自在,何況她還有年幼正在學(xué)說話的兒子。
“我?”高氏無奈地道,“就這樣熬著唄!”
總好過把兒子媳婦都折進去的強。
她此時深深地后悔,當(dāng)初怎么就為王映雪出了頭的?
這難道是報應(yīng)不成?
高明珠遲疑道:“要不讓我和孩子服侍相公去高家讀書吧?那里更清靜。”
她很不喜歡龐玉樓。
高氏搖頭,道:“你公公不會答應(yīng)的。”
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跟著龐玉樓他們搬出去了。
可那也比現(xiàn)在強。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一向維護王映雪的王知柄這次破天荒的沒有反對,而是輕輕撫了撫妻子的肩膀,低聲道:“你也跟著一起過去吧!孫兒年紀小,楠兒要讀書,家里沒有個主事的人不成!我就留下來。總不能讓母親面前沒有個伺候的人。”
高氏訝然。
王知柄朝著妻子笑了笑,道:“我也不是沒有私心的。”
高氏緊緊地握住了丈夫的手。
王許氏卻像一下子蒼老了十歲似的,她目光銳利地盯著長子,厲聲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高氏的意思?”
王知柄心頭一顫,但還是咬了牙道:“這是我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