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時中就問起何煜來:“……今年的鄉試考得不錯,明年的春闈下不下場?”
何煜八月中了舉人。
提起這個幼子,何文道的神態都柔和了很多。
他攏了攏齊xiong的美髯,笑道:“還是再讀幾年書吧!這孩子,性子有點野。”
“聰明的孩子性子都野,不像有些人,只知道一味地讀書,等真正入了仕,卻是五稻不分,不通人情世故……如今的科場,真是讓人擔心啊!”
梁繼芬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起來。
身材高大健碩的戴建和英俊儒雅的竇世樞走了進來。
“……已經派人去英國公府問了。”平時溫文爾雅的竇世樞此時臉色也不大好看,“這一次兩次地鬧賊,也不知道是賊鬧的,還是人鬧的?只能等下了衙親自去看看了。”
他知道戴建和汪淵交好,汪淵又是皇上的心腹,所以才當著戴建的面抱怨的。
戴建笑道:“元吉兄不必太擔心,皇上知道后,雷霆震怒,把‘羿日劍’給了英國公世子,想必近日就會查個水落石出,倒是順天府尹和五城兵馬司都指揮使,這次恐怕會要換人了。”
他聽說英國公府出事后,特意慢下腳步,就是為了等竇世樞。
內閣七人,姚時中和他水火不融,竇世樞的兩個弟弟都是何文道的門生,兩家素來交好,竇世樞和工部侍郎紀頌又是姻親,上次紀家在宜興大修水利,就得到了沐川的支持。而且通過這件事,竇世樞好像和沐川達成了什么協議似的,兩人在很多事情上都共同進退,頗有些盟友的味道。
他看中了順天府尹這個職位,如果能得到竇世樞的相助,有何文道和沐川的兩票,姚時中也只能看著……梁繼芬,那就更不用管他了。如今竇世樞抱怨,他自然得有所回報:“下了衙我也和你一起去看看吧?京都出這樣的事,我們都難辭其咎啊!”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梁繼芬的臉色已隱隱有些發青。
他是首輔,無論出了什么事都有他的責任,戴建分明是在指責他失職。
竇世樞隱隱猜出戴建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但他無意被戴建當槍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