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昭就問起宋翰的日常起居來:“平時里都是誰在照顧二爺?丫鬟、小廝可都聽話?功課緊不緊?月例夠用嗎?”一副關懷備至的大嫂模樣。
宋翰倒也不反感,和她說起自己屋里的事來。說著說著,話題就轉移到了狩獵上面,宋翰頓時興致勃勃:“……我九歲的時候就射死了兩只錦雞,一只野兔!”
這是宋翰頗為得意之事,常常拿出來說,英國公府上上下下沒有不知道的,竇昭自然也早就聽說過。
她嘖嘖稱奇,在一旁湊趣。
宋翰就更來勁了:“我原來也準備像哥哥那樣,十歲的時候就去參加秋圍的,可惜母親去世了,我要守制……”他說到這里,臉上閃過一絲茫然,好像失去了目標,以后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或許,宋翰這樣處處和宋墨較勁,是為了表現給蔣夫人看?
竇昭猜測,跟著宋翰嘆了口氣,安慰他道:“二爺身手這樣好,以后有的是機會。”
宋翰點頭,卻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雀躍。
竇昭看天色不早了,就留了宋翰用晚膳,并道:“二爺正好給我講講秋圍的事。我只知道想做官必須要參加科舉,文官參加文舉,武官參加武舉,還是第一次聽說比試騎射也可以做官的。”
宋翰就笑著跟竇昭講起秋圍來。
素心和幾個丫鬟在廳堂里擺碗筷。
呂正過來,想請宋翰回上房用晚膳。
竇昭笑道:“我這兒已經準備好了,就讓二爺在我這里用膳吧!”
呂正朝宋翰望去。
宋翰正講到要緊處,見呂正請他示下,他就朝著呂正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
呂正恭謙地給竇昭和宋翰行禮,退了下去。
竇昭若有所思。
宋翰顯然并沒有失去自由。
而照宋墨的說法,宋翰從小就和他很親近,是因為宋宜春不喜歡宋翰和他過多的交往,他又不想讓宋翰為難,兄弟之間才沒有像從前來往得那樣密切,可宋翰每次見到他,還是對他很親昵。
既然如此,宋翰為什么不常常去看宋墨?
她想到前世,自己嚴防死守,還毫不掩飾地流露出對朱氏的厭惡,葳哥兒和蕤哥兒還是想方設法地去見朱氏……如果真的惦記一個人,不是應該時時刻刻都想見到他嗎?而且越是痛苦悵然的時候,越希望得到那個人的安慰勸解嗎?
宋翰卻只一味地做孝子。
或者,在宋翰的心里,父親比哥哥更重要?
竇昭輾轉反側睡不著。
想到上一世的事,她越發覺得宋翰辜負了宋墨對他的手足之情。
明天宋墨就要回來了,自己要不要跟他說這件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