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感到孤單。
這一世,他風華正茂,圣眷不衰,名滿京都。
他還是一樣地感覺到孤單。
還帶著幾分稚氣的少年和成熟穩重的男子,在竇昭的眼中漸漸疊合成了一個人。
或者,從來都沒有人真正了解過他。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不管是歌舞升平還是繁華落盡,他至始至終都是一個人!
竇昭心中無端端地一疼。
她高聲地喊著“宋墨”,道:“我在后院種了很多的菊花,現在正是花季,我準備在院子里搭個菊山,你幫我搭把手吧?”
“什么?”宋墨錯愕。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從來沒有人這樣理直氣壯地使喚過他。
可莫名的,他又感覺到一種率直的親切。
“我說,你幫我把后院的菊花移種到花盆里去。”竇昭的聲音清脆悅耳,讓人想聽不清楚都難,“然后把花盆搬到前院來,搭個菊山。”
她慢條斯理地又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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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抱粗的陶瓷花盆在宋墨手里不值一提,可如果滿滿地裝上土,再種上一株高大的開滿了杜鵑花的杜鵑樹縣又不能傷及它的花葉時,搬動起來就有點吃力了。
宋墨忍不住道:“不是說移栽菊花嗎?怎么又要搬杜鵑樹?”
“如果僅僅是把菊花擺在圓錐型的架子上就叫做菊山,楊進臺憑什么稱大師?”竇昭頭上搭了塊藍布頭帕,蹲在花田里挖菊花,她頭也不抬,悠悠地道。
宋墨為之氣結。
他的一個護衛見狀就要上前,卻被陳核攔住。
他狠狠地瞪了那個護衛一眼,示意他不要亂來。
靜默地站在一旁的素心眼觀鼻,鼻觀心,全當沒有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