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他弟弟又懦弱無能,被這個弟媳掐得死死的,他一個做大伯子的,總不能越過弟弟去管弟媳吧?
王知柄頭痛欲裂地進了屋。
高氏一句話也沒有和王知柄說,默默地打了水給王知柄洗漱。
王知柄知道自家的事讓妻子受了委屈,十分過意不去,拉了妻子衣袖,故作高深地道:“你知道竇老爺叫我去是為什么事嗎?”
高氏敷衍地道:“什么事?”
“竇老爺問我,是想讓爹做個名流青史的賢臣?還是想讓爹做個曇花一現的諍臣?”
高氏駭然:“竇家老太爺都對您說了些什么?”
“說了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王知柄遲疑了片刻,把趙谷秋的死告訴了高氏。
高氏面白如雪,捂住xiong口,嘴角微顫,好一會才顫顫巍巍地道:“會,會不會,弄錯了?”卻猛然間想起有一次婆婆說是故舊人家嫁女兒,沒有錢隨禮,不想去。還是她當時當了自己的一根金簪子才讓王映雪去喝的喜酒……心里卻已經信了幾分,眼淚就忍不住撲撲落下來:“這是造的什么孽啊!”
“我也沒有想到。”王知柄的眼睛也紅了,“竇老太爺說,他要不是欽佩父親的為人,是決不會讓映雪進門的。原來只當是照顧舊識的女兒,卻沒想到惹出這樣的禍事來。映雪想什么,竇老太爺清楚,可竇老太爺也說了,出了趙氏這件事,趙家是絕對不會答應扶正映雪的。你也知道,沒有趙家的同意書,就算是竇家承認映雪,也是沒有用的……”
不知道為什么,高氏聽了這話腦海里卻突然浮現出“禍水東引”這句話來。
反應
第二天用過早膳,王知柄向竇鐸告辭:“……家父只囑咐我把妹妹接回去,有些事情還不知道,我要跟父親說一聲才好。”
在西北的那些年,王知柄不僅服侍父親的飲食起居,盡了做兒子的責任,還幫著因在獄中倍受折磨而不能長時間伏案寫字的父親整理書籍,抄寫邸報,書信舊友,把幕僚該做的事也做了,早就習慣了父親交給他去辦一件事,他不管遇到什么困難,只管把事情漂漂亮亮地完成就是了,而不是遇到困難就向父親訴苦或是抱怨甚至是稱功。
王映雪的事也是如此。
他以為雖有波折,但最終還是能把妹妹帶回去。
可現在,事情早已偏離了方向,他已沒有辦法做決定。
竇鐸笑道:“那是應該。”
親自送王知柄到了門口。
轉身卻聽到王知柄的小廝向王知柄低聲稟著誰來了。
王知柄聽了臉色微變,急匆匆往外走。
竇鐸心中一動,悄聲吩咐杜安:“你去看看!”
杜安應聲而去。
過了約莫兩炷香的功夫才回來稟道:“來的是王大人的一個隨從,聽那口氣,好像是說王大人要到什么甘肅去做官了,讓王大爺立刻啟程前往西安……”
竇鐸騰地一直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難道,皇上要禁止馬市了?”他皺著眉頭,望向了棲霞院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