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金調侃完花火,頗有主人作派地坐在蘭索身邊,拿起了桌面上唯一一杯蘇樂達。
蘭索看著對方含住吸管,喉結微動,他不明所以地吞咽了一下,眼神飄走,轉移話題道:
“那叫撲滿,不叫存錢罐。”
“我知道,但每當我這么叫的時候,賬賬的尾巴就會向上多翹一個像素點。”
“噫,天天盯著人家尾巴看,撲滿不要面子嗎?”
“沒辦法,招撲滿喜歡也是一種煩惱,誰讓我有太多吸引它的信用點呢。”
兜里空空如也、身上總帶著岌岌可危還貸人標簽、不招撲滿喜歡的蘭索受到一萬點暴擊,但他轉念一想,放松下來——沒關系,砂金家的垃圾糕們還是更喜歡他的。
說到垃圾糕,蘭索皺起眉,他總覺得自己忘了點什么。
什么呢?某個會動的,會哼哼唧唧叫的,還愛蹭人的家伙……
“這是什么?”
砂金拿起桌上一個按鈕擺弄。
“據說是按下就會把我們炸上天的東西。”
“試試看?”砂金拿起一個,手指搭在按鈕上,躍躍欲試。
“我的劇本里沒寫我會在匹諾康尼發動一次穢土轉生術。”蘭索趴在桌子上,枕著手肘,笑瞇瞇道:“不過可以試試,成了咱倆就提前下班了。”
“可我已經在度假中了,上班的只有你呢。”
“……”蘭索給了他一個‘你偷偷休假就算了,憑什么在這里眼饞我’的眼神。
“要不要翹班?我們偷偷約會去。”砂金蠱惑地眨眨眼。
這家伙就是個魅魔,蘭索第無數次如此想,他湊近,盯著對方光彩熠熠的眼睛,柔情蜜意地道:
“不行。”
“……”砂金可憐兮兮地笑了一下:“好無情啊,男朋友。”
“我可是背著房貸車貸在這里養家糊口,雖然和你談戀愛不算職場戀愛,但是,休想用你的美色耽誤我認真工作,不然我這次任務的獎金不保。”
蘭索說完,他驅趕走砂金,像是拎走一只喜歡在人家掃地時候反復在灰土上踐踏的多動癥孔雀,抱著自己還沒藏好的按鈕跑了。
把所有按鈕藏在船上不算難事,但一想到后續會被挨個找出來,蘭索就有種脫褲子放屁的感覺……咳,不是,對不起,我們歡愉令使沒有這么粗俗,應該是白費力氣。
花了半天時間,拿著最后一個按鈕的蘭索晃悠到了船上的娛樂層,一進門,就見一個打扮光鮮亮麗的金發男人坐在莊家的位置上,手里紙牌交疊,面前堆著高高的籌碼。
閑家是個智械,身后跟著一群應援團,正把牌一點點掀開,神情專注又狂熱,很快,他自信地把眼前籌碼一推。
“我看你拿什么跟!”
“總算有點意思了,我全押。”
金發男人沉默幾秒,忽然笑著,隨意揚手,推倒面前小山般的籌碼堆。
嘖嘖,看給他狂的。
見過砂金在牌桌上揮斥方遒,也見過他在談判桌上玩弄人心,蘭索只為那位智械的錢包感到惋惜,他來到砂金背后,一言不發,一手搭在了對方肩膀上。
砂金并未回頭,依舊勝券在握,他蠶食著對方的籌碼,在最后時刻偷天換日般吞掉所有,價值昂貴的籌碼散落在桌面上,卻得不到他一丁點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