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索,我怎么過去?”
“你不是很厲害嗎,飛過去咯。”蘭索囂張地做了個鬼臉,“編謊話是要自食惡果的。”
“我說的都是真的。”砂金一臉無奈。
蘭索哼了一聲,不打算再與對方爭辯,鉆進營帳內的小門,檢查營帳內一切星磁暴的應對措施運轉正常,許久后回來,拾掇完所有事情,砂金好整以暇坐在床尾等他。
“要睡覺嗎?”砂金拍了拍被子。
為什么這家伙表現得一副主人做派?
蘭索鉆進被窩,關燈,只留墻角一盞應急燈,困意上涌,他打了個呵欠,側身,卷著被子,不太舒服地拱了拱下巴。
帳外傳來某種昆蟲集群飛舞的嗡嗡聲,磁暴的立場紊亂使它們雷達失靈,稍大體型的甲蟲撞擊營帳,發出砰砰聲。
帳內一片寂靜,另一個人的存在感卻在不斷增強,體溫、呼吸、翻身時被子摩擦的細小聲響、頭發蹭著枕巾時柔軟的弧度……
不知道為什么,這些細節在蘭索的腦袋里勾勒、描繪,仿佛上帝視角俯瞰一切,清晰得嚇人。
在對方第四次翻身時,蘭索倏然睜開眼睛,要不是不好意思,他絕對會按住對方的手腳,然而眼下只能言語威脅:“不許再制造噪音了。”
“好。”
短促的應聲融化在淺淺的呼吸里,砂金果真不動了,并迅速入睡,沒過一會,呼吸頻率就變得平穩綿長。
好吵。
蘭索抓著頭發。
他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么。
意識徹底被困意捕捉前,他突然反應過來:他不是要把砂金捆上的嗎?
該死,完全忘記了!
——
蘭索睡著了。
砂金睜開眼,完全清醒的視線在營帳中逡巡一圈,適應黑暗后,他坐了起來,越過蘭索,披上外套。
雷霆的轟鳴從遠處滾滾而來,飛沙走石聲不絕于耳。
砂金掀開門簾,走出營帳,被眼前的景觀震撼。
暗沉的夜空被一道道白光劈碎,如同龜裂的玻璃,蜿蜒扭曲的裂縫紋路遍布蒼穹,飄渺的暗光從其中滲出,如同煙霧,消散在頻閃時爆發的白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