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索:“感冒又不會死。”
“前往新世界的移民通常對陌生病毒沒有抵抗力,小到感冒也可能引發肺炎和腦內疾病,最終導致急性衰竭,暴斃而亡。”
砂金隨口胡謅,說的有鼻子有眼,蘭索信了,真情實感地開始擔憂。
最終,他權衡再三,留了一床被子,關門,把單人床劃成兩半,中間擺放卷好的舊衣服當分界線,做完這一切,別別扭扭道:“不許過界。”
砂金眼睛彎出一個狡黠的弧度。
星磁暴結束后,艾拉蒙德和維利多主教會來找他們,艾拉蒙德將砂金交給他看管,他于情于理都得原樣奉還,這是任務,不能摻雜過多個人情緒,不能太絕。
另外,讓這種像童話書上孔雀鳥一樣的人睡舊被褥實在不合適,后半夜降溫后,僅靠營帳地底熱能動力的余溫無法御寒,為了健康著想,還是得睡在床上。
保險起見,他得在床頭加條延長牛皮鎖,以防對方偷襲。
打定主意,蘭索走向那面擺著牛皮鎖的墻,剛走兩步,聽砂金在背后開口:“有外傷藥嗎,我腿疼。”
蘭索的步子立刻拐了九十度,在柜子里翻找出備用的外傷藥劑和紗布,確認藥效和保質期后,走到砂金面前撩起對方的褲腳。
腳踝連著小腿的地方烏青了一大片,微微滲血,沒有貫穿傷口,憑蘭索淺薄的醫學知識無法分清有沒有傷及筋骨。
今晚找醫生來不及,部落中醫術高明的小隊住在和蘭索家相反的方向,很遠,請他們過來不現實,貿然暴露在星磁暴的輻射中會有難以預測的致病風險,得不償失。
“很痛嗎?”蘭索半跪在地上,撥開消毒藥水的瓶塞,小心翼翼地涂抹。
不痛,夢里怎么會痛,而且,這傷口是某人做夢時非要給他強加的設定呢。
砂金心想,道:“不痛。”
他說的是真話,可惜蘭索不信。
砂金眉眼耷拉著,有點慘兮兮的,像是在忍痛,喉結隨棉簽點按的動作小幅度上下滑動,頭頂燈光一照,像一片輕飄飄的金色羽毛。
這誰能信?
蘭索暗自嘟噥一會,纏紗布時候開口問道:“你醒來就在那?”
“對。”砂金摳著小圓凳的邊角。
像看見了怪東西就好奇上去啄兩口的鳥,蘭索瞥了砂金動彈的手指一眼,“你醒來怎么叫我的名字?還問我這是在哪,你夢見什么了?”
“我夢見我們在一顆繁華的盛會星球上,你做了蛋糕給我過生日,中途,你回廚房拿東西,轉身后,我就昏迷了,再醒來就是這里。”砂金道。
“真是離奇,盛會之星的人吃飯也用能源爐嗎?”蘭索開玩笑地指了指身后還有余溫的‘燒烤架’。
“皇帝鋤地也用金鋤頭嗎?”砂金學著蘭索的口吻道。
蘭索眉頭一挑,仗著對方腿不落地,飛快撤走包扎時墊腳跟的小凳子,拎走砂金的拖鞋,后退,站在最遠的地方,得意地欣賞砂金找不到鞋的茫然表情。
耶,贏了!
“蘭索,我怎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