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3頁）

咱就是說，不知道。

“看你這表情，你該不會忘的部分跟那只小孔雀有關(guān)吧？這真是個有趣的消息，要不要我替你告訴那位公司總監(jiān)呢，我看看……”

花火娃娃一手搭在眉前，做了個瞭望的動作，她夸張地張大嘴，眼里閃閃發(fā)光：“哎呀，他走過來了呢！”

蘭索蹭一下從長椅上跳起來，做賊心虛地左顧右盼，除了蹲在長椅上瞪大眼珠子不明所以看他的眠眠以外，空無一物。

“花火！”意識到自己又被耍了，蘭索咬牙切齒，一個箭步拎起娃娃，狠狠扯她的臉。

“生氣啦？真生氣啦？這就是患難見真情嗎，說說吧，我真的很好奇你的答案。”軟綿綿的布偶玩具發(fā)出清脆的笑聲。

“你不是有劇本嗎，大導(dǎo)演，為什么不自己努力猜猜看？”蘭索伸手一丟玩偶，叉著腰，不悅地俯視。“我沒有義務(wù)回答你的問題，我還很忙，先走一步。”

說著，他拽著吃瓜中眠眠的尾巴，飛快地向前走。

“你要去找砂金嗎，看在曾經(jīng)同僚一場的份上，告誡你一句，別把那只小孔雀當(dāng)成什么大好人。”花火娃娃從地上轱轆起來，揮揮手。

“他可是能拒絕酒館邀請的人呢……”

——

為什么離開酒館，這個問題蘭索很難回答清楚。

渾渾噩噩從死難中逃離，過去的陰影如附骨之蛆般不肯輕易饒過他，阿哈從未許諾他真正的自由或未來，它只是降下一份神給予的饋贈，微渺如螢火，令蘭索在漫無邊際的寰宇中不至于迷失道路。

但星神的作用僅此而已。

離開艾卡亞什，過往所知的一切理論被龐大新世界的知識沖垮，錯綜復(fù)雜的人際關(guān)系與海量科技如同潮水，將一個活在封閉社會的‘原始人’徹底吞沒。

很長一段時間，他龜縮在酒館不出門，無法面對形態(tài)各異、性情古怪、立場不一的陌生人，更無法正常打交道。

即便假面愚者是阿哈忠實的信徒，彼此間遵循一定的規(guī)矩與薄弱道德，但在踏出艾卡亞什之前，蘭索對阿哈的了解也僅限于一個頗具偉力的面具怪人，很難說自己完全認同阿哈的理念。

在被路過的花火撿回酒館后的一段時間，他是個性情古怪的孩子，每天對著看不懂的文字和學(xué)不懂的知識抓耳撓腮，活得像一座孤島。

初步了解這個以星神為支柱運轉(zhuǎn)的世界后，在桑博的建議下，他開始嘗試向外探索，與外界產(chǎn)生聯(lián)系。

起初，他做得不夠好，酒館里的愚者們經(jīng)常拿他做過的蠢事當(dāng)飯后談資，很快，他掌握了要領(lǐng)，跟隨某些關(guān)系還算不錯的愚者周游寰宇。

歡愉的偉力起了作用，笑聲使蘭索短暫忘記困擾和噩夢，沉溺在取樂中。

樂子人們不太靠譜，經(jīng)常走著走著就忘記自己還帶個孩子，囂張地滿寰宇張貼尋人啟事。桑博算比較靠譜的類型，會記得給晚起的蘭索在全麥面包上抹花生醬——雖然蘭索很討厭花生醬，他喜歡莓果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