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課持續到晚上。
人越來越少,工程師們聽完自己需要的內容后,便匆匆離開,連夜去改造電磁發射井。
終于,聽眾只剩下謝元勛一個人。
宋河停筆,“你這有宿舍嗎?我留下來看看試射?!?/p>
“有的有的,早給你準備好了?!敝x元勛起身,“有幾個地方我沒聽懂?!?/p>
“別說你沒聽懂了,好多工程師其實也沒聽懂?!彼魏痈鲩T。
“啊?”謝元勛吃驚,“不能吧?沒聽懂他們走啥?。俊?/p>
“這就像開卷考試,答案懂不懂無所謂,抄上就得分。”宋河說,“我講了半天,他們感覺穩,就可以直接拿著模型答案去干活兒!”
“你猜的?”
“看眼神看出來的。”宋河笑笑,“平時在前科大上課我就發現了,笨學生的眼神非常一致,先賣力試圖理解,跟不上就開始茫然,茫然久了突然堅定?!?/p>
“茫然久了堅定?”
“心態開擺了,反正聽不懂,愛怎么講怎么講,一種擺爛的堅定。”
謝元勛哈哈大笑,忽然又想起什么,“你講課期間一直盯著數學模型看,是有啥問題嗎?”
宋河搖搖頭,沒有回答。
……
宿舍樓在另一座山頭上,樸實無華的方塊樓,只有五層,甚至沒裝電梯。
“宿舍樓風格咋這么省錢???”宋河哼哧哼哧爬樓,“沒必要吧?五十億經費呢,摳一點出來都夠裝部電梯了!”
“武則天定的方案,她說錢要花在刀刃上,忙起來大家都在辦公室打地鋪,宿舍樓沒必要建的太好?!敝x元勛無奈,“她甚至想過不蓋宿舍樓,從山上清片空地出來搭一堆帳篷,全體員工睡帳篷里,我拼了命給阻止了!”
“我住幾樓?”宋河問。
“頂樓,山上蟲子多,樓下宿舍容易進蟲,頂樓干凈。”謝元勛道。
爬到頂樓,謝元勛左拐,打開一間宿舍門。
只有一張床和桌子椅子,白墻外加水泥地板,顯得房間特別空曠,空曠到幾乎有些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