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海水里突然涌來什么東西,緊緊卷住了她的手、她的腳,她的身體,把她拽入了一雙手臂里。
章典將她和汪淼淼打撈上趕過來的快艇,
海面已經將太陽吞沒,天與水面黑沉沉搖晃,只有游艇在著火。
她非常潮shi,
其實溫度不低,可是這種潮shi感讓她想起小時候發霉的房間、下雨就返潮的墻壁和冬天又沉又不保暖的棉被。
所以她錯覺自己很冷,
冷得發抖。
很多亮著燈的快艇,白世舟跨步到她跟前似乎在叫她。
她聽見自己在嘈雜的聲音里對白世舟說:“止血,
汪淼淼需要止血,傷在喉嚨,昆山在游艇上……”
還有什么話,她后來記不太起來了,
只記得她的手壓不住汪淼淼喉嚨上流出來的血、記得章典按在她手臂上的手很緊,弄得她奇痛無比。
她因為痛似乎重重撞了章典一下,試圖把他撞開。
但章典卻固執抓著她的手臂說:“你也需要止血。”
她在這句話后才突然有了實感一樣,
像生存欲擊碎了她閃回出來的潮shi感,腦子里的優選項變成了:先活下來。
就那么松開了汪淼淼。
她說:“對,
我也需要止血……右手臂,
槍傷。”
去醫院取子彈處理傷口的工夫,她接到幾通電話,
知道了皇甫沛突發腦梗進了醫院,但已經脫離了危險。
知道了,
綠洲政府因綠洲軍部私自行動而對軍部發動制裁,
秦榮已經在混亂的內斗之中落地綠洲。
知道了,
綠洲即將大變天。
也知道了,汪淼淼搶救無效。
而在她死亡的前五分鐘,沈于藍的手環亮起來,是一條來自汪淼淼手環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