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
他怕那徹骨的冰冷。
更不敢接受,這冰冷是他親手造成的
他想起自己親口說的那些話。
“你該清楚你只是個替身。”
“打掉。”
“就是一瓶避孕藥而已,裝什么要死不活的?”
“別壞我求婚。”
“別想耍把戲,等我回去再說。”
字字句句,如今全數扎回他自己身上。
他看著她灰白安靜的臉,曾經溫順的眉眼緊閉著。
再也不會睜開,再也不會對他笑。再也不會輕聲喚他的名字。
還有那個無聲無息,被他親手扼殺的孩子也永遠消失了。
悲慟如刀,攪得他血肉模糊。
他終于明白,他失去的,遠不止一個“替身”。
他親手毀掉了唯一真心待他的人。
毀掉了他可能擁有的、真正的不可替代。
他痛得蜷縮起來,像是感覺不到痛一樣,一下下砸著地面。
“對不起,溪雨,對不起”
他一遍遍重復,聲音嘶啞絕望。
卻始終得不到任何回應,聲音被巨大的悔恨吞沒。
7
周嶼丞抱著葉溪雨冰冷的身體淚水像流不盡一樣。
手機突兀地響了。
是婚慶公司。
“周先生,您為許小姐預定的世紀婚禮方案,我們”
他喉間抵著血塊,干啞地說了句滾。
他低頭看著懷里毫無生氣的臉。
婚禮
他欠葉溪雨的,何止一個婚禮?
還有一條命!還有那個未出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