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抱拳,笑盈盈的說要討賞,我應了她。穿著一襲紅衣的女子哼著從西洲學來的調子,背著手就往營帳那邊走,仿佛是躍動的曦光,駱鈞牽著駱駝,望著昭陽的身影失了神。
她忽然停下來,回身沖駱鈞說:“還愣著干什么,沒看到陛下和老將軍在談事嗎?”
駱鈞向我們行了禮,牽著駱駝追上昭陽,生怕她走的再快點摸不到人影了似的。
入夜,我點著燈,看作戰路線。
昭陽帶回來的東西有價值的很,能讓我們在首戰上取得先機。
而這第一次正式的戰場必須是得我親自去打,也務必要打勝,把軍中的士氣拔高到另一個層面,剩下的事就好說了。
帳外忽然有吵鬧聲,守帳子的將士進來,稟明我:“是昭陽和大將軍在爭吵。”
“這矛盾因何而起?”
我的話音剛落,兩個人就拌著嘴來到主帳前求見——合著是找我主持公道來了。
我往后靠去,讓他們進帳再說。
昭陽先大聲道:“你說皇帝是天子,全天下的人都要為陛下而臣服,怎的若我是個女人你就不服了,實在是滑稽的可笑!”
李松云露出牙疼的神情,連忙說:“末將可沒說陛下的不好。”
昭陽叉著腰,氣勢唬人,“那你怎么老對女子有這樣那樣的意見,一幫臭男人怎么光長腱子肉,不長腦子,從前把男子比作太陽,女子比作月亮,這一天十二個時辰,日月各占一半,誰又是誰的附庸,向來是君臣父子,怎么就不能君臣母子,我們女人當然也可以端坐內宅,相夫教子,那為何就不能許男人去那深宅老院里,把大好光陰用在孩子身上。”
“你嘴皮子利索,末將說不過公主。”李松云對上我審視的目光,頓時泄了氣,根本和昭陽吵不起來。
我曲起手指,敲了敲桌案。
營帳中瞬間安靜了下來,他們站定在原處,等著我發話。
我問:“先把原由說清楚。”
這下倒是李松云把話接了過去:“末將手底下有幾個混小子,見昭陽公主貌美,便上前與公主搭話,公主便和他們說要納回家一個賢良淑德的貌美夫君,洗衣做飯操持內務,一時在軍中起了許多流言蜚語,末將訓誡他們時用詞不當,惹了公主不快。”
賢良淑德?
貌美夫君?
還真是她蕭文珠能說出來的話。
幾百年來,女子參與到這樣的大型戰役中已是少有,軍中有這樣那樣的偏見再正常不過。
我對昭陽說:“既然你不服,那就用拳頭去讓他們服氣。”
昭陽撇撇嘴:“我就是心里不痛快,要罵這糟老頭子,不罵我就是不痛快。”
她還重復了兩遍。
李松云這時冷靜了下來,也有些懊惱,“我一介大丈夫,就不該和您這個長公主置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