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衣服褪下,洗凈雙手后換了身新衣袍,歸攏好才回了到前殿。
不過,被知道又能怎么樣呢?
我是帝王,誰都不可能議論我的軀體和癖好,單這一點,就已經足夠了。
但我還是一向不喜歡在我和謝靈仙歡好時,有旁人在場,還有那勞什子記錄侍寢冊子的,統統撤掉。這些人的存在除了讓我平白減損樂趣,毫無其他用處可言。
收拾妥當后,我才讓宮人進來,她們將玉帶和謝靈仙掉在桌案下的繡鞋又給放回寢殿。
我把那一摞奏章遞給云女。
“派人給他,就說孤都看過了。”
林相看到了這些,自然明白我的意圖。
早春日暖,衣衫輕薄,披帛上的優曇花開的正好。沉水香從爐子里流瀉而出,在日光的照耀下泛出迷離的紫色。
我拿著書卷在殿中踱步,這些紫煙就好似古籍中仙人腳下的云霧。
我初登基,把年號永和改為景寧。景寧一年的夏日,大封朝臣,廣開言路,北涼以最快的速度從太子暴斃與先帝新喪中緩了過來。可是這個王朝仍舊不安寧,只是我總在謝靈仙身旁偷得浮生半日閑。
當少時心中暗藏的宏圖大志落在了一言一行,還有條條詔令中,我才恍然,我并不能將所有事情都完美地解決,我不能將耳目放到北涼每一個角落。
有心而無力,盡心而竭力。
呈現出來的東西卻總是不盡人意,失望不可避免,可是又怎么能對自己松懈。
景寧一年,在登基的
無言之時,謝靈仙換了身新衣從后殿走出,垂在肩上的發絲還沾著些水汽。
她看著我殷切的眼神,欲言又止了一番,卻還是沒說出口,轉而要去坐在書案前。我便與她提起了明王宮建造一事。
這座禁宮外的宮殿在建造之初比規制中的皇室行宮要小一些,因記在我名下,卻又比尋常別苑要大上不少。
主殿依照明燭殿和我沒住過幾年的公主府來建造,里面也有個蓮池,和明燭殿里的那個一模一樣。哎,像我這樣雷厲風行的帝王,也是個懷戀舊物的人呢。
但其他的地方則比禁宮里的住處更為舒適。
譬如磚石并沒選擇名貴卻寒涼的玉磚,房屋窗戶更大,陽光可以照耀的地方更多,還有諸多精細的地方,都挑著適合謝靈仙休養的模樣來建。
禁宮固然金碧輝煌。
可卻大的空曠,反倒不適合養病了。
又扯了幾句,我繞過香爐,將手搭在她的肩上,又蹭著她的肩膀漫步到另一邊,謝靈仙抬頭瞧我,問:“陛下,這是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