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是推拒嗎?
不是情趣嗎?
許易水不知道。
“是她不想推開嗎?”
蘇拂苓的聲音穩得很,可許易水卻從她平靜的聲音里聽出了激動。
一種被壓抑著的激動,仿佛這話是她的心里話,她已經憋了很久很久了:
“還是她不能推開?”
“又或者,”蘇拂苓頓了頓,語氣驟然緩下,“意識不到自己可以推開?”
對。
許易水想起來自己講的故事里還漏掉了很關鍵的一點,蘇拂苓失憶了。
不記得自己的身份。
可現在的蘇拂苓,如果對此毫無印象,會一聽故事,就問這樣的問題嗎?
許易水的目光落在了蘇拂苓的臉上,帶著些許的審視。
“為何不能推開?”
“為何意識不到自己可以推開?”
并沒有刻意補上這關鍵的一環,許易水不止想知道故事的答案,也很想知道,蘇拂苓為什么會這樣問。
“我問你呢,你怎么反倒問起我來了?”
蘇拂苓臉上露出個淺笑,神色輕松起來,抬起手親昵地拍了一下許易水的肩膀:“不是你說那位罪奴是王女的么?”
“王女怎么會自愿被人當做牲畜一般買賣?”
“怎么會自愿成為泥腿子的娘子?”
“你是良農,哪里知道罪奴的苦?!?/p>
“那罪奴營,就和豢養雞鴨的窩棚一般,半大不小的地方,關著成百甚至上千的罪奴。”
“去新家的路上,更是要被綁著手一長串,若是要如廁,還得大庭廣眾之下詢問官差,給解了手,就近找一個露天的地方便處理了自己?!?/p>
“慢了還會被官差漫罵嘲笑。”
“更難熬的,是不知道新家會遇到什么樣的人,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妻主高矮胖瘦,是騾子是馬都不知道?!?/p>
“若斬首是瞬間的短痛,那么填戶,就是漫長的折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