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苦衷,就要殺我?”
“再有苦衷,都不能傷害我。”
“不是在說你的朋友么?”蘇拂苓顫聲道。
“我現在在說我。”
許易水的語氣很強硬:“如果我是我的這個朋友。”
“任何人,”許易水近乎一字一句地強調著,“有任何苦衷,都不能殺我。”
“都不應當傷害我。”
“更不應當殺傷無辜之人。”
“屠戮村莊百姓。”
“你,明白么?”
該恨?憑什么恨?
陰雨天,shi噠噠的草棚在黑夜里顯得分外渺小又脆弱,油燈在木板桌上孤獨地燃燒著,微弱的黃光在潮shi的空氣中搖曳不定,發出“噼啪”的聲響,努力驅散屋里的陰翳,卻仍然只能照亮一小片,反而讓其余的地方顯得更加幽暗深沉。
“罪奴……”蘇拂苓趔趄著嘴,“她是自愿的么?”
“自愿成為,你朋友的,娘子。”
沉默不會消失,只會轉移。
從蘇拂苓身上,轉移到了許易水身上。
許易水并不是不想說話,她只是在思索,在回想。
夢境里的一切不甚清晰,只除了她和蘇拂苓的接觸,好在現在也只需要回想她和蘇拂苓的“接觸”。
“她沒有反抗我的朋友。”
良久,許易水才得出了這個結論。
無論是夢里的蘇拂苓,還是現在的蘇拂苓,面對她的靠近,都沒有推開過。
甚至,現在的蘇拂苓,還總是來撩撥于她。
多次。
也不對。
許易水兀地回想起那些夢境里,她過于癡纏后蘇拂苓透露出來的推拒。
可那是推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