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洗吧。”蘇拂苓捏了捏褲腿,摸著將褲腳挽起,正在脫鞋。
“你先洗。”
許易水點了燈,黃光照在白嫩的腳上,晃眼睛得很。
女人側過了身體,站在箱籠前去找被子。
等蘇拂苓洗好,許易水這才將木盆端去了板凳前。
狹小的草棚里,一切都是靜悄悄的,只剩下些許水聲在晃蕩著。
像人心里,悄悄泛起的春日漣漪。
蘇拂苓覺得自己好像是在做夢,不對,許易水這樣細致的照顧她,就是夢里也不曾有過。
或許遇見許易水,就已經是一場令人奢望的美夢了。
天地之間,又只剩下了那一盞黃澄澄的油燈。
靜謐的草棚里,仿佛有一股涌動的暗流在徘徊斡旋。
“嘎——吱——”
是許易水坐上床的另一邊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寂靜。
蘇拂苓蜷著腿,縮在被子里,習慣性地側頭,用耳朵去聽聲音,放在腿邊的手張開又握緊,握緊又張開。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噤聲。
“你先說——”
“你先說吧。”
蘇拂苓下意識謙讓,但又是同時,許易水也在謙讓。
一些沒用又惱人的默契。
頓了頓,蘇拂苓選擇了先開口:
“你蓋這么薄的被子,可以嗎?”
纖細的手跨過間隔的木板,捏了捏被角,蘇拂苓能夠明顯感覺到,自己這邊的被子要比許易水那邊的被子厚實上許多。
許易水給她蓋的是冬被,自己蓋的那床,應該是夏被。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