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整個過程的張大娘子不由偷笑,一邊伸著胳膊撞了撞自家的妻主,眉宇間全是善意的調侃,看稀奇似得看著兩個人:
“瞧瞧,這年輕人,就是恩愛。”
張大娘子自以為聲音小,可在這空曠又安靜的驢車上,四個人都清楚的聽見了。
蘇拂苓頭不由壓得更低,臉上火燒得更旺了。
“你呀你。”
張大的話音里也是笑,對著自家媳婦搖了搖頭,又朝坐在后面想兩人叮囑道:“坐穩(wěn)了,我們出發(fā)!”
許易水掃了一眼蘇拂苓,見她沒什么歪斜,應聲答道:
“好。”
好像從剛才起,這位小娘子就一直在看燈籠。
從上河村進鎮(zhèn)的路并不平坦,雖說是官府修的主路,但也都是遍地泥塵,偶爾還得停下車來,將礙著車輪的大石塊兒撿開。
“你怎么這個時候賣兔皮啊?”
熟人一起趕路,若是沉默難免覺得尷尬,張朝芳看了兩眼許易水,見她還帶了兔皮,于是主動挑起了話頭。
上河村背靠大貍山,家里的妻主們也時不時會進山打獵,毛皮價格一向不錯,但現(xiàn)在已經開春了,天氣回暖,一般都是囤起來,等到剛入冬價格最好的時候才會拿去賣。
“這張沒剝好,”許易水的機關抓到這只兔子的時候已經過完年了,“我怕放久了到時候壞了。”
比起季節(jié)的影響,壞了的毛皮更賣不上好價錢。
明白過來原因的張朝芳點了點頭:“那你可以直接賣給錢掌柜。”
錢掌柜是鎮(zhèn)上成衣鋪子的老板,店里也一直在收皮草。
“雖然可能會壓點兒價,不過錢掌柜那兒什么皮子都收。”
“而且收了就立馬加工做成衣了。”這樣對于沒處理好的皮子來講,損失是最小的。
許易水摸了摸兔毛:“是打算去問問錢掌柜。”
伴隨著驢車嘎吱嘎吱的聲音,車上四人各說各的話,旁邊的張大娘子和蘇拂苓,又是在說另一樁事情:
“你這是真白凈,怎么養(yǎng)出來的?”
張大娘子感嘆:“這瞧著跟剛滿月的嬰兒一樣水嫩。”
蘇拂苓抿唇笑了笑:“可能是我眼睛不方便,很少出門,沒曬著的緣故吧。”
很少出門?
可是官府一路押送罪奴過來,還少走少曬了?還是說是因為天冷見太陽的時候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