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允慈看著兒子依舊低落的神情,以為他只是在為追求女子之事煩心。
“這種事,不能操之過急。”趙允慈的聲音帶著安撫的意味,“等到她對你死心塌地,朕再下那道賜婚的圣旨,一切便水到渠成。”
趙宸安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胸口像是堵了一塊巨石,悶得他喘不過氣。
死心塌地?
他腦海里浮現出顧清辰那張決絕而譏諷的臉,和那句擲地有聲的“我顧清辰,不稀罕!”
他怎么告訴父皇,他們之間已經徹底決裂,再無半分可能?
他不能說。
承認此事,就等于承認自己的無能。承認他連一個女子都搞不定,甚至被對方掀了桌子,將他所有的算計都暴露在了陽光下。
最終,所有的不甘與屈辱,都化作了一聲沉悶的回應。
“……是,兒臣知道了。”
趙允慈對他的反應還算滿意,點了點頭,從書案上拿起一份奏折。
“正好,過幾日便是冬獵。屆時京中勛貴世家的子弟都會同去。”
趙允慈的目光落在趙宸安的身上,“顧家那丫頭騎射功夫了得,必然不會缺席。你身為太子,多帶著她一些,年輕人,縱馬馳騁,總能說上話。”
“這,是朕給你們創造的機會。”
趙宸安僵硬地站在原地,垂在身側的手,早已攥得死緊。
他像是被困在一個自己親手編織的謊言里,進退兩難。
“兒臣,遵旨。”
從御書房出來,趙宸安在廊下站了許久,任由冰冷的風吹著他僵硬的臉。
父皇的話,像是一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
原來他所以為的底牌,從一開始就不曾握在手中。
原來他視作囊中之物的顧清辰,早在多年前,就被她的父親劃出了楚河漢界,成了他不可觸碰的禁區。
不,他偏不信這個邪。
趙宸安眼底的屈辱和不甘,最終化作了一抹陰鷙的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