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躺在床上睡不著。
就反復想梅素琴的那些心聲。
想著想著,她就感覺到,自己穿著一件藍白條紋的衣服,躺在一張床上。
床邊站的好像是秦正華,又不太像。
因為這人穿著領角帶條紋的西裝,還打著領帶,臉上有一個茄子狀的胎記,看起來十七八歲的樣子。
貝清歡正在疑惑的時候,這個少年不耐煩地對病床上的貝清歡說:
“媽,爸說了,他和姑姑忙得很,不會回國的,你不過是捐了一個腎,沒什么影響,過段時間就好了,我和弟弟要上學,奶奶就靠你照顧了。”
貝清歡躺在床上,只覺得自己像是被抽掉了筋骨般的無力,她抬了抬手指,想說什么,可是那少年走開了。
沒過多久,有個戴著口罩的護士進來,手里拿著個針筒,往掛著的點滴里打東西,然后就站在床邊看她。
貝清歡意識里覺得不對勁,就看見那護士摘下口罩,露出一張黃黃的尖臉來,陰森森地說:“有人讓我告訴你,錢賺到了,孩子大了,腎也捐了,你該去死了。”
貝清歡開始覺得自己呼吸急促起來,像是有人摳住她喉嚨。
她猛烈地咳嗽,但是剛做手術的身體連咳嗽都咳不動,只能像一只被人按住的青蟲一樣,在床上咕蛹,只感覺痛苦得不得了。
“呼,呼,救我……啊……”
貝清歡努力伸手。
努力,再努力。
在自己即將窒息的時候,她猛地坐了起來。
四周一片漆黑。
貝清歡大口呼吸。
大概過了五分鐘,貝清歡才抬手,拉亮電燈。
是她再熟悉不過的陽臺小房間。
啊,原來只是做夢。
貝清歡恍恍惚惚的下床,拿桌上的鏡子看看自己。
鏡子里是一張雖然不算白但很光滑的臉,大大的杏眼,高高的鼻梁,小巧的嘴。
和以往沒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