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霄不是個會軋這種鬧猛的人,但是巧了,他剛給技術科說了幾點要求出來,往下一望,就看見那個一向挺直背脊、傲視一切的小姑娘,像一片樹葉似的,伏在擔架上簌簌發抖。
景霄的腳步就定住了。
救護車呼嘯而去,景霄看著那車的尾燈,眼里卻依然是小丫頭簌簌發抖的身影。
他問李俊河:“出什么事了?”
李俊河不但出去打聽,還把后續告訴他:
“說是那個女同志去鍋爐房打水,剛打好水放蓋子呢,有人推了她一下,她不但撞傷還燙傷了,尤其一條腿,整個泡在熱水里。
我去看了鍋爐房,那邊正好是個三通地帶,往出走通向質檢科,往左是食堂,往右是自行車棚,人隨便往哪兒一鉆就不知道了,目前沒法知道是誰推的。”
“女同志是不是叫宴桂芳?”
“是的,質檢科宴桂芳,38歲。”
景霄沉默了一會兒,嚴肅下令:“李俊河,十月份的軍事學院預提培訓班,我準備推薦你去,這段時間要好好表現。現在你以軍代表室的名義,聯合保衛科,往跟秦大剛有關系的方向找,迅速把肇事者找出來。”
李俊河的眼里閃出光,利落地敬禮:“是!”
醫院里。
貝清歡先是在各個窗口辦手續奔忙,后來就是傻子似的在手術室外面徘徊。
好在軍工廠幫忙的人給力,葉小云和陳醫生也做了一些應急處理,所以到一點的時候,區醫院的何醫生出手術室和貝清歡說處理結果:
“目前來看,算是有驚無險,面積是大了一點,但是處理得及時,所以先觀察一天,如果沒有惡化,暫時不需要植皮,只是燙傷的痛苦是免不了的。
她這個創面,愈合會比較緩慢,痛上天是正常的,護理也要非常小心,這大熱天的,如果感染了,就非常麻煩。”
“我知道了,謝謝醫生。”貝清歡連連點頭,又和何醫生商量:
“就是您給看看,能不能給我媽媽安排一個人少的病房,我可以去買一個風扇給她,盡量避免高溫和人群交叉感染。”
“這個不太好說,要看醫院的病房空置情況。”
何醫生眼睛望著遠處,似乎無奈,但更像是瞭望。
貝清歡機敏地把準備好的一小卷錢塞過去:“那請何醫生幫我留意一下。”
何醫生當作若無其事地握住了手心。